这种心路历程，雷古勒斯自己最清楚了，当年乘着小船带着克利切横渡黑湖时的每一秒钟，都那么漫长。

“但我害怕的不是黑魔王，我害怕的是……”

“害怕有更多的人因为他而死，而你无力阻止？”

“没错。”

“你知道吗，曾经有个同样的难题摆在我面前，没有人理解我的做法，这种时候你是不能靠辩论来取得认同的。”那个声音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你必须有力量才行，力量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到最后，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雷古勒斯攥紧了拳头，十年之前他就是这么做的，只可惜力量不够，只偷出了伏地魔的魂器，却没有能力摧毁它。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和我还有点儿像呢，比如……我们都有一个自以为是的哥哥，但事实上，我们比他们看的更远，做得更多。”那声音说，“我把你从那个臭烘烘的死人湖里面捞出来，还剩下一丝丝力量残留在你的身上，只要你稍加善用，就足够了。”

雷古勒斯心念一动，绿色的火环顿时出现在身边，火苗跳动着，将整个办公室都染上了绿莹莹的光芒。

“你是说这个？”

“一塌糊涂。”那个声音用郁闷的语调评价道，“我的力量被你这样糟蹋……算了，反正时间不多了，我随便教你些东西，能学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雷古勒斯问道。

“字面意思。小子，听好了，我将要教给你的知识，与你曾经学过的东西完全不同。我也不保证你使用时会不会出差错，从而导致什么可怕的后果。学与不学，选择权在你。”那个声音严肃地说。

“把话说清楚……”雷古勒斯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等他缓过劲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记忆中多了很多奇怪的知识。

“永别了，小子……”那个声音越来越轻。

雷古勒斯尝试着呼唤他，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真是莫名其妙……”雷古勒斯揉着脑袋坐回到沙发上，梳理起新得到的知识。

“这是……”很快，他便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雷古勒斯哈欠连天地用完早餐，早早来到了教室。

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决定先打个盹。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戳他。

“先生？醒醒！”是个女子的声音。

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心形的脸，顶着亮蓝色的齐肩短发。

“唐克斯小姐……现在几点了？”雷古勒斯认出了那女生，含糊地说。

“已经上课十分钟了，我们怎么都叫不醒你，查理去请庞弗雷夫人了……”唐克斯忽然惊讶地提高了音量，“天哪！先生，您的脸色……”

“怎么了？”雷古勒斯被唐克斯这一吓，彻底醒了。

“……您的脸色糟透了。”唐克斯小声说。

其他学生也都表示赞同。

雷古勒斯将信将疑地走到一个带着镜子的老式橱柜前面。

镜中的人皮肤苍白中透着青紫，眼睛中布满血丝，眉间还带着一股黑气。

“梅林的鼻血啊……我看起来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