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啊欠……”

“无碍，谢詹事只是吹多了冷风，喝一碗姜汤下去就无事了。”

“多谢何太医。”

谢长明抱着手炉，裹着厚厚的大衣，坐在马车里，伸出手被随行的何院正看诊。

何太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身为太医院的院正，已经为皇室看诊了几十年。他捋须笑道：“谢詹事身体文弱，还是不要逞强待在外面了，你看东宫其他的属臣不都躲在马车里吗？”

什么叫逞强？谢长明遭受暴击，柔弱文臣就不配学忠臣良将护卫主公身侧的这种剧情吗？

很显然，是不配的。

谢长明裹成一个球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马车里，不止怕自己过了病气给旁人，更怕公主殿下看见他柔弱的模样，觉得他难堪大用。

……

“有刺客！”

身家巨富，携带三万两白银和各种名贵器物上路的宋瑶光一行人就仿佛是黑夜里闪闪发光的星星，不管是冲着钱来的，还是冲着人来的，都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先杀人。

不过，东宫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自从太子遇刺后，东宫侍卫们早有防备，这回没让刺客靠近马车就把人都拿下了，可惜这些刺客没有留下活口。

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要请公主殿下来商量事情的，然而，众所周知，夜晚是玩家下线的时候。

“江太医、谢詹事，不好了。公主怎么叫都叫不醒。”

“老夫这就去看看。”

“怎么回事？”

谢詹事神色震惊地站起身来，跟着一起去。

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拂柳抹着眼泪，跟在江太医身边急切地说道：“公主是戌时睡下的，方才我去叫醒公主，可是不管怎么叫，公主都没反应。江太医，您快看看公主是怎么了？”

“拂柳姑娘勿慌，老夫这就替公主把脉。”片刻之后，江太医皱着眉，“奇怪，老夫看公主脉象并没有问题。”

可是公主叫不醒是事实。难道公主殿下也被下毒了？

他打开针包，用银针刺进公主手臂上的穴位，照理来说，这个穴位只要一被刺激，就会感受到极其酸麻，但凡有口气的都会给点反应，可是公主依然一动不动。

江太医内心很担忧，那就多扎几次，可还是毫无效果。

整整两日，公主长睡不醒，这对于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就连东宫最忠心的侍卫们都在传言：公主和太子殿下一样被刺客下了毒药，再也醒不过来了。

中间靠右的一辆马车内，有身份的随行属臣都在这里。车厢地上铺了一层厚实的波斯毯，大家手上又捧着暖炉，脸上神情却像是掉在了冰窟窿里。

坐在上首的谢长明微皱眉头，转述江太医的问诊结果：“比起太子殿下，公主的病情更加诡异，查不出任何病症。江太医提议先停在此地修整几天，他为公主查明病因。”

“太子昏睡不醒，我想着公主还能主持大局，带着我们撑下去，可现在公主也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束发的玉冠被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波斯毯上滚了几圈。

谢长明看着发疯摔冠的东宫录事彭玉来，脸色沉下来，训斥道：“主君处境确实艰难，我等身为人臣，在此时该更用尽心力去寻医问药，改变主君境遇。不让二皇子这等残害手足的豺狼登基九五，去残害天下百姓。你又为何做此悲声？”

“谢兄说得都对。可是，这所谓的神医又在哪里，我们要去何处寻医问药？何太医是太医院院正，他都束手无策，民间庸医又能有什么办法。”彭玉来破罐子破摔，对于这位前东宫詹事也毫无敬意。

“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