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比例30时间48小时,被防住的到时间后刷新本章即可字字句句戳在人心窝上冯三恪低声道了句谢。
屋里已窗明几净他四下看了一圈,找不到自己能干的活,又不好意思干坐着,站那儿往肚里灌了两杯茶,总算解渴。
时已过晌午,厨房只留了些剩饭,弥坚不嫌弃,冯三恪更不会在意。他还想端着饭到外边去吃却被弥坚拦住了,干干净净的少年也不嫌他一身脏污,与他同桌用饭都面不改色。
待填饱了肚子,两人去了外院打水。府里两口井,后院那口已经干了这口井几年没用,头几日的井水略有些浑,不能拿去做饭沐浴却是足够。
外院住着的全是护卫,来来往往的都要看他一眼打水的也排着几个人时不时地看冯三恪一眼。
弥坚倏地醒了神心说自己大意了说的话是一种不动声色的体贴:“要不冯大哥你回去歇着吧,我一人多跑两趟也能行。”
冯三恪垂首敛目站着,摇了摇头。
一人提着一桶水,都走得踉踉跄跄,弥坚胳膊没劲,时不时放下歇歇,落在后边看着冯三恪的背影,一时有些奇:这人个子这么高,力气竟还没有自己大,背有些佝偻,单看背影仿佛是个五旬的老叟。
洗浴用的木桶是在管家处领的,府里一人一个。商贾之家注重脸面,连仆从都得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外人听了啧啧称奇,因京城好些官家尚做不到这点。
弥坚靠着床柱打了个小盹儿,睁眼却见他还没洗完,问:“水凉了吧?我再去烧点。”
冯三恪摇摇头,说不必。
弥坚又没话说了,心中好奇愈发深。这人两个多时辰里统共说了五句话,沉默寡言,是弥坚生平罕见。摸不清他脾性,弥坚不太敢作声了,就坐边上看着他。
他刮个胡子都认真极了,一下,一下,小剃刀沿着下颔轮廓一点点走下来,碎须滚到衣裳上,他抬手轻轻拂走,动作慢到极致。
仿佛是在与旧事做告别。
屋里没摆镜,冯三恪也不知道自己胡子刮齐整了没有,摸了摸胡茬短小刺手,就算了了。
蓄了半年的头发胡子打理干净,又换了一身新衣裳,总算能瞧出人样了。
弥坚这才惊觉这人比他想得要年轻多了,多打量了几眼,笑了:“冯大哥这长相不错。”
冯三恪面堂开阔,轮廓坚毅,因为是关中那边来的,兴许祖上带了异族血脉,眉眼极深邃,一身破布烂衣的时候看着皮包骨,这会儿穿戴整齐了,轮廓便尤为突出,模样挺俊。
可冯三恪活了这么些年,从没人夸过他皮相好,顶多平时有路过的姑娘多瞧他两眼,却是头回被少年人夸奖。
他只当弥坚是在打趣自己,窘迫地随他笑了声。
却听弥坚又道:“锦爷总说我这长相不好,说我长得不像老实人。您猜为什么?”
冯三恪自然是不知。
弥坚便咯咯笑:“锦爷说咱这做生意的,不管心里头藏着多少小九九,面上都得扮个纯良相,买主看你人长得老实,便觉得你说的都是大实话,就爱往你这儿买东西。我呢,老是扮不好老实人,爷说我长得就像个鬼灵精,心眼比莲蓬眼还多。”
冯三恪看着他,扯了下唇,这就算是笑了。
若说聪慧、机敏,这些词跟他都不沾边。唯独“老实”二字,他被人打到大。
有弥坚在旁边闲话家常,屋里气氛稍稍松快了些。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又跑进来一个少年,门也不敲闯了进来,比弥坚欢脱多了。
这少年到了里屋才刹住脚,望着冯三恪。
“嚯,这是?”
弥坚又把先头跟旁人解释过好几遍的话重复了一回。
刚进门的少年眉头一皱,嘴角拉平,明显不高兴了,挤开冯三恪坐下,小声嘟囔:“爷怎么又带回来一个?这半年都带回来五个了,爷这随处捡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弥坚噗一声笑了,挥挥手撵他:“行了行了,你快歇你午觉去吧,这儿我来拾掇。”
撵走了人,回头又笑着跟冯三恪赔不是:“弥高他就是这个性子,刀子嘴豆腐心,冯大哥别往心里去。”
弥高,弥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