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在道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转弯变道变线刹车都很丝滑流畅，没有半点颠簸的感觉。

楚瑜心想，沈商齐这个技能点不错，以后破产了可以去当司机。

【男主肯定是不会破产的，会破产的只有炮灰反派。不过你放心，宿主大人，你是活不到那一天的。我们这个部门除了早死之外，其他待遇很好，毕竟是白月光组，全反派炮灰组待遇就我们组待遇最好。】

楚瑜深深认可：【这的确是。】

一直在沉默开车的沈商齐，没过多久又将目光看向了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楚瑜，眉宇间的担忧渐浓，终于忍不住出声说：“哥，那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我马上让人给我订一张票。”

“我只去两天，你有什么不放心？小齐，如果你真想帮哥哥，就帮我在国内盯着苏堪，榕城那个项目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明白吗？”

沈商齐见他似乎根本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也很坚持，语气冷硬：“我不明白。”

“有什么项目能比你自己的身体重要？总之，要么我陪你去，要么我替你去。”

“我怎么说你才能听懂，还是说你今天就是非要和我作对？”楚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才抬头看着沈商齐，失望地说：“小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几天变了这么多，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现在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沈商齐听了，双唇紧抿，直视着前方的车流，低声说：“哥，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难道那天晚上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楚瑜看着他，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开口道：“别再发疯了，沈商齐。”

一阵急促的刹车，黑色宾利靠边停在了右侧，沈商齐双手紧紧握住了方向盘，手背上绷得青筋凸起，说道：“是的，你明知道的。却一直想粉饰太平装得无事发生。可是我已经忍受不了。根本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对你，你明知道这些，却还一直在逼我。”

楚瑜眼神平静地可怕，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我这并不是在逼你，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我们什么关系你很清楚。”

沈商齐眼眶却隐隐发红了，反驳：“什么关系，兄弟吗？爹妈都没一个相同的，又怎么能算是兄弟，哪门子的兄弟？”

楚瑜继续毫不留情地指出：“名义上的也是，你如果不想毁了我和你自己，我们就只能永远是兄弟。”

沈商齐仍然不死心，却也不回头，只是透过后视镜看楚瑜的神色，问：“如果我们没有这层关系呢……”

楚瑜却没有说话，目光移开，垂下视线看向了窗外。从沈商齐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黑而长的睫毛垂下的弧度，而他的侧脸笼罩熹微的阳光下，却显得更加冷淡沉默。

半晌，楚瑜才轻轻开口道：“没有这个如果。小齐，继续开车吧，不要再说了。”

沈商齐喉咙滚动，就像是喝下了一口黑得发苦的中药，苦涩的味觉不断蔓延，很快充斥了他的整个胸口，让他鼻腔，喉咙，甚至连呼吸里都是酸涩的苦味。

沈商齐低下头重重按了按眼眶，却没再说什么，沉默着，半晌引擎加速的声音响起，是他重新发动了车子。

……

从沈宅到机场的距离也不太远，大概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等到了机场，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大概二十分钟。

方林先去给楚瑜取票拿登机牌，而沈商齐则陪着楚瑜一起去了vip候机室。

自从下车后，沈商齐一路上便再也没怎么开口说话，一声不吭地跟在楚瑜身边，眼眶发红，显然是难过至极。

直到登机前，方林和楚瑜两人正准备过安检，原本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沈商齐却忽然伸手，拉住了楚瑜的一只手臂。

楚瑜目露疑惑，沈商齐却什么都没说。

在对方尚且还在发怔的时候，他张开手臂，紧紧地，用力地把人抱了一下。

那一瞬间，沈商齐从鼻尖到呼吸都充斥着从楚瑜颈侧传来的冷冽淡香，几乎让他心颤。

很快收回手，沈商齐眼眶微红地看着楚瑜，低声说：“哥，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看着那些老狐狸的，可你自己一定注意身体。”

楚瑜凝视了他片刻，才笑了笑说：“我会的。”

沈商齐一直站在安检处，等看着人进了登机口，彻底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才转身慢慢走出了机场。

他漫无目的地坐回车上，又茫然地盯着虚空的一点，却满脑子都是刚才楚瑜在车上时面对自己问题时沉默的表情。

可怎么想都想不通，越想越头疼，越想越烦躁。

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摸出手机，点开了楚瑜的通讯头像。

手指在输入框打了几个字又删除，反复几次，终于，沈商齐干脆丢开了手机，脑袋埋在了方向盘上。

*

系统看着男主不断波动的心碎值，说：【针不戳啊啊针不戳。这波啊，这波叫以退为进，刚才那段表演简直是把绿茶白月光角色性格中的这个“吊”字发挥到了极致，既不挑明又不给出承诺。男主却被这一套拿捏得死死的，等到时候回过味来自己其实是受到了欺骗，该有多么恼羞成怒啊。】

楚瑜听了，却谦虚地说：【你过誉了，我认为表演层次其实还有些单薄，实际上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

飞机的头等舱休息室里，楚瑜换好飞机上的拖鞋，就开始躺下补觉。

方林看他脸色实在苍白，忍不住有些担忧，问：“谢总，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有糖吗，给我一颗。”

作为楚瑜的助理，知道楚瑜经常有贫血头晕的毛病。所以方林几乎每随身准备一些糖果巧克力之类的已经成了习惯，此时听了楚瑜的话，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给他。

楚瑜拆了包装三两下吃完，说了声：我先睡一觉。两小时后叫我。

说完便偏过头直接睡了过去。

方林在一旁掐着时间，等楚瑜差不多睡着了，才出去找工作人员连上了空中网，而连上网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自己的常用的聊天软件查看消息。

噌噌噌，一打开手机便接二连三不停地向上弹出了消息，全都是沈商齐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