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倒没什么,菲利普在白天进城前就注意到这一点了,虽然白鹿堡的城墙很矮,但是围绕城堡挖掘的壕沟却非常深,这等于变相增加了城墙的高度。
“但我还是不理解,如果城墙继续堆砌高度,那不是更有利防守吗?挖掘壕沟和城墙修高并不冲突。”
“其实是冲突的。”芬顿耐心解释,“城墙越高,在攻城武器面前就越容易塌陷,所以我宁肯削减高度,也要增加厚度。”
厚度?菲利普仔细一看,果然比普通的城墙厚了两三倍有余。
为...什么?普通城墙的厚度明明已经阻挡投石机的抛射,那他修建这么厚的城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即便这么厚的城墙,也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它轰开吗?
“你再看这里。”
顺着手势看去,菲利普发现城墙表面似乎覆盖着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人生阅历告诉他这是黏土。
“我让工匠在城墙表面都突破了黏土,这样可以减少被投石机砸中后城墙受到的冲击,还能防止溅起的碎片伤到士兵。”
久经沙场的菲利普说不出话了,这是他此前从未考虑过的方向。
“迦图人要吃苦头了。”
这是菲利普的唯一念头,这是一个绝不可能失陷的城堡,他们能受到这座城堡直到老死。
但是菲利普还有一个想法没敢说出口,他从芬顿的城防设施里看到了恐惧。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不惜花重金也要如此加固复杂的城防?
他不敢多想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到快整整一个星期,迦图人和预想中迦图人的在城墙下的溃败都没有出现。
城堡里反而陷入了混乱,被包围是一回事,被人包围宛如随时可以拿捏的猎物玩弄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动挨打,不知道战争何时会降临的压力开始蔓延在守城士兵心中。
一开始昂扬的斗志也在一天天不知道是否会死去的守夜中逐渐消散。
幸好,在士气崩溃之前,迦图人终于来了。
戒严的敲钟声回荡在城堡里,芬顿在一片慌乱中来到了城墙上。
即使是在萧瑟的寒冬中,芬顿依旧感受到愤怒升腾让他的皮肤变得滚烫。
他明白了迦图人宁愿等待这么多天,哪怕需要面对随时可能支援而来的,烈狮境第二波精锐的援军。
视野内,他看到了浩浩荡荡的人。
不是迦图人。
是一群饥饿,筋疲力尽,精神濒临崩溃的人。
他们来自长河镇。
他们要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