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堂执掌水月宗刑罚,平日就是处理宗门犯事弟子以及宗门弟子下山历练之事,早已养成一副铁面,作为一堂首座,姜明海处理事情一直都是直来直往,没有半点犹豫,全凭宗门条律处理。
“姜师弟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违抗开京的意思?”在为师尊捏腿的苏默天停下十指,扭头问道。
他们一行人就是来师尊这里求助,希望师尊可以说服这个刑罚牛鼻子。没想到姜明海还是一身脾气。
老翁很不情愿地挪动了下身体,左手指了指双腿,示意苏默天继续。
“开京这是摆明了让我们宗门弟子去送死,岂能让燕皇如意?”姜明海脸色更加冷冽,双目紧紧盯着曲着身子的苏默天。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和开京翻脸不成?”苏默天擦拭掉额头的汗水,回瞪了一眼姜明海。他那原本肥硕的身体,此刻弯着身子显得更加圆润,更像一个肉球。
“翻脸?翻脸就翻脸。难道我们还会怕了他们不成?”姜明海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乾国攻打渤海郡还没结束,开京的又来事。
“好了,好了,别吵了。”陆子白快步上前,将剑拔弩张的两人分开。他回头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脸,对着苏默天笑道,“苏师弟,你还是要好好伺候师尊。”说着还不停眨着眼睛,示意对方别再计较。
蹲着身体的苏默天本就难受,片刻的争执也使他索性放开身份,直接坐在石板上,双手轻柔的揉捏着老翁的那干瘪的双腿,轻重缓急拿捏得十分娴熟。
在外人看来,就是常年干此活,深有体会。
陆子白将姜明海安慰一番,再次恭敬来到石亭内,恭声道,“师尊,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置?毕竟年轻一辈弟子是宗门的希望,可不能轻易折损在山河林中呀。”
“按照往年即可。”老翁从牙缝中挤出嘶哑的声音。“不过,老夫夜观北方,山河林中似有异动。”
“异动?”七堂首座无不惊诧莫名,能够引得师尊观测的天象,绝不是小事情。
恐怕乾国、楚国的宗门也会出动,甚至更北方的国家也会有隐世宗门前往山河林。
“那...师尊的意思是?”陆子白无奈的解释道,“开京将定国侯前往山河林的图谋告诉各大宗门,其背后的意义恐怕不简单。”
听到陆子白的解释,老翁忽然坐直身子,惊得雪月和苏默天慌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看来开京这是要给世家宗门布了一个很深的局。你们说这次定国侯还会像往常那般听话吗?”老翁目光扫过站在面前的五人,沉声问道。
“好狠毒的阳谋。”雪月俏脸陡变,染上了一层寒霜,牙齿咬出冷冽的杀意。
众人听闻依旧眉头紧锁,都从师尊所说的话中猜出了其中隐含的深意。
“既然开京让大家去,我们就也派人去吧。”老翁说完之后,躺在圈椅上。
不过,老人的目光停留在陆子白身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的得意弟子。
陆子白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不论如何为了宗门的未来,身为宗主的他自然责无旁贷,需要亲自前往查探一翻。
七名弟子静待片刻,只听得一阵呼噜声,就恭敬的退出庭院,沿着梨花林的山石小道缓缓消失在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