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峰微愣,张首晟一笑:“这?道长不必多愁善感,这般异兽,杀了吃肉简直暴殄天物。”
又道:“且放心吧,不会有人害它性命,是送去湘地大帅府上的异兽园,天天当老爷一样供着呢!”
走兽之王囚于牢笼,供人观猴,与死何异?
“也是无法强求,看来是它命中当有此一劫,旁人不能救之。”
张首晟并未答话,心中哂笑更甚,如此多愁善感之辈,倒也无甚好试探。
与猛虎有缘,便要放任猛虎,殊不知猛虎吃人,虽说这只猛虎有些特殊,但绝非好心,说不得是吃饱了呢?
而李无眠仔细观望,成精之虎,哪里是三十多条枪能够搞定,怕主要还是高人之功。
细观果然如此,小黄一身妖炁消失无踪,那如影随形的虎威也泯然,似是受到某物的压制。
然即便知晓又能如何,虽有恩于张连长,但让他放过小黄,却也不可能。
如此,他无能为力,只能说命中有劫数。
“唉!看也看过了,走吧。”
小黄仍是直挺挺的,眼中希望光芒淡化,仍是撑着顿立,直到人影无踪,四肢一软,摔在地上,鲜血横流。
体内之物,每分每秒,都在消融它的力量,让它仅是一只大点的老虎。
晚饭时并未见得高人,李无眠心中尚且平静。
小黄暴露踪迹,不敌于人,合该如此,丛林之则,莫过于弱肉强食。
它自是食过人兽,落它肚里的人兽,同样无辜。
只因它强盛,是以迟迟没有遭难,今一山还有一山高,囚于笼中,也是理所当然,怪不得谁。
几次三番,张连长也无了试探之意,明早尽快送走便是,席间难得默然。
用过饭罢,往住处而去,田晋中忽然道:“大师兄,救救小黄吧。”
“晋中,你可知在说什么?”
田晋中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但是小黄好可怜,它也没干过什么大坏事,不该一辈子被人关着吧。”
李无眠抬望三人,张之维眉宇忧虑,刘怀义欲言又止。
“既是不敌,理该于此。”
田晋中叹了口气,届时有不远处有守夜兵人轻声细语,李无眠闻得轻细人声,身躯微震。
“这异兽有够奇怪,寻得踪迹,三十多条枪上去,三十多条枪回来,一个没死,你当时在场,什么情况?”
“可不是,我现在都纳闷,听莽山村人,这虎也食人,当时亲眼所见,不瞒你说,屎都差点掉裤裆里。”
“我以为自己回不来了,也没几个人能回来,最多同归于尽,结果你猜怎的,那虎居然不伤人。”
“一昧的上蹿下跳,四处躲闪,积少成多,最后不支倒地,高人都说这是只大兔子。”
三人心中,都有些难明的情感,田晋中痴痴道:“大师兄。”
“救。”
“好!”刘怀义和田晋中,异口同声。
张之维亦微微含笑。
田晋中迫不及待的问引路佣人:“你们说的,制服大老虎的高人在哪里?”
佣人为难道:“这,吩咐了,让四位回住处。”
“不说我们自己不会去找吗?”刘怀义吐出一口郁气。
佣人无奈,指明方向,四人齐去,李无眠走在前方,无人能看清他的面目。
唯有张之维感受到,大师兄的心,乱了。
高人住在单独院内,四人径直而来,接近小院,忽起一阵阴风,遍体寒凉。
仰头一望,连日的阴云仍是积压着,使皓月不存,星象不显。
院门未关,入内,田晋中四处张望,正要抬脚,李无眠拉住。
田晋中低头一望,心里膈应的慌,落足点,巴掌大一只漆黑蜘蛛,偌多复眼,头皮发麻。
“还请高人现身一叙。”
便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是你们几个小道士,什么高人,姑奶奶还年轻着呢。”
屋门打开,好一张如花娇容,十五六岁,亭亭玉立,观身上服侍,是那苗家女子。
女子饶有兴致道:“魏淑芬,清河村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