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好好劈柴,晚上给改善伙食,几位师兄有所不知,阿吉这人又贱又懒,莫要多可怜他,以免得寸进尺。”
李无眠沉吟,方才少阳子声音虽轻,他自是听得三言两语。
田晋中不悦道:“你说话很过分,什么又贱又懒?”
“师兄,我说的可是实话,你们是不知道,全赖紫云观收留,他才有今天,给了个劈柴的活计,三年前刚来观里,那是干劲十足,一天能劈一千多条柴,现在倒好,劈个几十条就不动了,可不是偷懒么?”
少阳子一脸委屈,这事上倒没说谎。
初来时。
日挥三五千刀,能劈一千多柴。
保持年许,三千、一千、八百。
待如今。
日挥不足一百,便已精疲力尽。
以往三刀一条,而今一刀一条。
效率大幅提高,却又怎比从前?
可叫紫云观丢了一份细水长流的收入,偏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惦挂着得不到的事物,令少阳子不无厌烦。
田晋中看他理所当然,正要为阿吉打抱不平,一声唱喏:“武潭镇王有德,特来拜会紫阳道长。”
“武潭镇王居士,善赠血燕一副,银元两封,请。”道士唱罢,推开大门。
王有德着急忙慌入内,足尖踢到门槛,身子一个踉跄,还是身后道士眼疾手快,令其免受面目全非之苦。
紫阳道长讶异道:“王居士,如此形状,是为何事?”
王有德神色不定,勉强行礼:“血燕道蕴不足,家中原有贵物,奈何走了空,添银元两封,望道长海涵。”
话毕,也恢复几分镇定,投来探寻目光。
紫阳道长面色如常,颔首道:“无妨,且细细说来。”
疑惑顿消,泣声道:“我那长儿,遭贼人掳了去,许以天价,万请道长看在往日情分上,拉他一把。”
紫阳道长小吃一惊:“黑云贼子么?会劫你王家?不是我说,那些个亡命徒,该打点”
王有德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道:“黑云还好说,此番是外省歹人,凶恶得紧,这些天来,害了十余条人命,我那大儿约人观秋,出了武潭镇,落在那贼人手里,扬言要我王家一半家财。”
“好大的口气。”紫阳道长倒吸一口凉气。
王家作为武潭乡绅,世代钻营,一半家财,也敢提出!
沉吟片刻:“不知是哪省凶人。”
“据传是闹过革命的逃兵,极其不好对付。”王有德拱手道:“烦请道长出面,有德必有善赠。”
紫阳道长拂袖道:“好说,我倒要看看,哪来的逃凶,如斯肥胆。”
王有德顿时心安,知请紫阳道长相救,怕也要刮去几层皮,但总比伤筋动骨强得多。
这方圆二百里,有石门、武潭、青关三大镇,下有近百村落,其中三股势力,垄断前后。
首当其冲,自然是驻扎青关,统辖三镇的营长,其次则是黑龙山上黑云匪,再次便是这紫云观紫阳道长。
虽说此事,寻黑云匪为上佳,然他也得顾忌名声,哪里敢上黑龙山。
屋内两人一时沉默,一个心中盘算,拿捏几分一个大儿被劫,多是不安。
寂然之中,他留在院门口的下人慌张奔来:“老爷!老爷,坏事了,公子脑袋送回来了!”
王有德身躯狂震,紫阳道长目露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