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余楠至一个跨步拽住她的手,把她从楼梯上揪了下来。
身子失重,季寥猛的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跌进了充满薄荷味的胸膛。
霎时间,沉浸已久的厌恶感随着余楠至的举动而蹦出封印的大门,季寥受不了他的每一个触碰,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呕……”季寥吐了,腌臜物弄脏余楠至的西装和衬衫。
余楠至怒了,反手推开她。
季寥来不及喘息,额头又磕到阶梯上,脑袋一阵空白。等她回过神来时,被磕到的那处隐隐泛出血迹来。
“你就这么恶心我么?”余楠至对此深恶痛绝,他哪一点不好,以至于一靠近她,她就会控制不住的要呕吐。
季寥缓缓爬起,坐在阶梯那里靠着墙,她的目光狭长,带着不可否认的痛恨与厌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听到你的名字,仇恨就在我心中奔腾,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掉你的心。余楠至,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夫妻,对吗?”
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一对夫妻像他们这一对过得那么累那么水火不容。
余楠至无法回答,要说‘是’,那两人为什么不像平常人家的夫妻一般恩爱有加。要说‘不是’,那为什么还要纠缠在一起。
难道就像她所说的一样,是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痛苦的想要另一个人来承担自己所受的煎熬吗?
“余楠至,这么多年过来,你累吗?”季寥睨着他,笑得很苦涩。
有时候明明心如刀割,却还要隐忍着在他面前微笑,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还要露出‘我很坚强’的状态迎接他给予的每一场风暴,然后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蜷缩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还要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不断的告诉自己‘我很好,真的很好’。
余楠至也就那样和她对视着,没有说话,但是心中有一根弦在渐渐松软。
彼此眼中看不见的伤痕最疼,余楠至流不出的眼泪最委屈。他的心酸无人得知,每每午夜梦回,一个人失眠一个人痛苦。夜里的窗外霓虹灯闪烁着光芒,像满天星河一般耀眼,他总是喜欢孤独的坐在满是白月光的屋子里直到天亮。
两人默不作声很久,久到季寥两腿发麻才打破寂静。
她扶着墙起来,脚上的酸麻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过,每走一步,传来麻麻刺刺的麻木感。
在余楠至眼里看来,她的步伐很滑稽,像个小丑一样。
“好好休息几天,过后带你去见客户。”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说着没有温度的话,季寥没应声,倔强的走上三楼。
余楠至也没有拦着,也没有强迫她住在二楼,因为三楼对于季寥来说,那才是温暖的栖息地。
季寥凭着熟悉的感觉走到三楼卧室,累了一天的她一下就瘫软在地。小腹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冷汗直流,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掐指算了算,怎么就忘了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