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摸索着下车,突然有一股阴凉的风袭来,直让她鸡皮疙瘩竖起。
燕园这个地方,还和以前那样阴森恐怖,到处都弥漫着香烛纸钱的味道,总是熏得她头晕脑胀。
季寥永远也无法忘记父母在燕园的哪个位置,只是如今她再也没有必要去祭拜,因为他们早就被余楠至毁得一丝不剩。
“跪下来磕头。”这句话还像五年前那般让人觉得心痛。
季寥握着盲杖挺直腰杆地站着,眼眶里蕴藏的不屑是多么的惊天动地。
她面无表情地说:“你总是喜欢让我做一些我厌恶的事,不过你想,我照做就是。”说着,她直挺挺的跪下来真磕了个响头,只是她后面说的话就有点儿刺耳。
“嘿,三儿,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季寥,那个被你害得很惨的季寥。”
余楠至一听有一种想要冲上前爆粗口的冲动,可是最后看到她额头上的血印子后,咬着牙把怒火咽下了。
方才季寥磕头的时候,额头是直愣愣地磕在墓碑石阶上的,那么重那么有力,一看就知道很疼很疼。
可是,季寥没有吭声,或许于她来说,这点小伤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额头在渗血,她抹去时有点儿刺痛,下意识的咬紧嘴唇深吸一口气。可朦胧的水雾还是淹没了眼眶,她硬撑着不让它们泛滥,眼泪也终究没有掉下来,全部被她逼回。
临了,她起身时,膝盖窝突然被踹,她来不及尖叫,又一次跪在那里。
余楠至居高临下,冷声说:“还不够,至少要跪上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他居然让原配给小三跪五个小时来赎罪?
季寥冷笑,“只不过是一座空坟而已,你也好意思让我跪那么久。余楠至,我能跪下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余楠至也冷冷地回应,“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为什么不发火。”
“要跪你自己跪,再让我跪,我就唾弃她。”气鼓鼓地说完,便忍着痛扶着墓碑站起来,当指尖摸索到完整墓碑那刻,她还错愕了半会儿。
记得当年她可是用铁铲削掉墓碑一截的,如今完好无损,想必也是余楠至命人重新换了去。
呵…这个男人对别人的女人是多么的情深意重,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双双是他余楠至的妻子呢。
季寥极度不配合的样子,让余楠至像一只濒临暴怒的狮子,此时此刻正咬牙切齿地盯着她,手指在他的愤怒下攥得咯咯响,似乎想要冲上前把她置于死地。
她说的空坟是在提醒着他,程双双已经在火场里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有什么好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