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上书画课，蔚然倒是没有抗拒的情绪了，反倒很享受整个过程。

中午的时候，蔚然跟在顾枳后面，两个人说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到电梯口的时候，余晖正一个人歪着脑袋，靠着墙壁，懒洋洋的。

说笑的二人敛起了笑容，有些意外。

“顾枳，这么巧，你也在。”余晖直起身子，往前迈了一小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冷清清的。

“啊，对啊，我跟蔚然也都觉得好巧，前天我们也是在这里等电梯的时候遇见的，确实很巧。”顾枳嘴角轻轻扬了扬，笑容却有些僵。

其实看见余晖的一瞬间，顾枳心里是有些意外的，他第一反应是，余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给看的。后来发现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小姑娘看见心上人，眯着眼笑，声音依旧慢吞吞，“余晖，你怎么过来了，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余晖转过身摁了电梯。声音有些沉沉的，“因为，要给你个惊喜啊。先下去再说吧。”

电梯里，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的可怕。只有犀利的目光在空气中穿行。

出了写字楼，小姑娘提议就近找个地方一起去吃点饭。余晖跟顾枳自然没有异议。

蔚然走在中间，粉色的羽绒服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因为身高的缘故，显得十分娇小可爱。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余晖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头发梳得整齐，棱角分明，五官立体，颇有几分禁欲系风格，顾枳呢，奶白色的羽绒服套在身上，笑起来暖洋洋的。眸子里透着波澜不惊。路过的女生不禁纷纷侧目，有几分羡慕，还有嫉妒。

蔚然一路上话出奇得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无非是些学校里的八卦新闻，宿舍里的生活趣事之类的，两个男人就负责在一旁附和着。

也可能小姑娘由电梯里的诡异气氛提前脑补了三个人并行的画面，一句话也没人说，空气中只回荡着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

她好奇平日里情话一套一套的余晖怎么一出门就变成了哑巴，而且顾枳话也不多，真是不敢想象，如果她再沉默下去，这段路走起来该有多么煎熬。

蔚然挺身而出，小姑娘变成了小鹦鹉。

围着小吃街走了一圈，最后还是选在了一家中餐厅。

等饭的间隙，蔚然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总觉得面前的两个男人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午饭过后，顾枳跟他们不顺路，一个人先走了，余晖说要送小姑娘回家。

蔚然心里有点不太乐意。毕竟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有了这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机会，上来你就说要送我回家，hat，这是几个意思。你是有多不想跟我独处啊。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说，顿了顿，“现在就回家吗？我下午没事。”

这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啊。

余晖转过身面对着蔚然，拿起她红色围巾，垂下身，绕过脖颈，一圈一圈把小姑娘包裹的严严实实，嘴巴也轻轻的缠绕进去。

“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余晖，我的意思是，现在可以不用回家。”蔚然伸手把围巾往下拽了拽，露出嘴巴，短短一会儿，呼出的白汽氤氲在围巾上已经凝结出点点水珠。

“然然，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我不能不参加。”余晖眼眸微垂，声音有些沉沉的。

蔚然这次彻底死心了，她本来以为余晖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才会一再的暗示，直到最后挑明。但是他说不得不，她心里就明白了。她应该回家了。

躺在床上的蔚然，有些说服不了自己。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忽视了，自己喜欢的人在工作和她之间选择了工作一类的念头。

半晌，小姑娘又开始安慰起自己来。最起码他是在一点一点变得更好啊，他在认真的对待工作呀。他不是以前那个不正经的余晖了。

喜欢一个人，是愿意为了她努力成为更优秀的自己啊。

寒假生活对蔚然来说，既充实又煎熬。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早起。

她甚至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尊重冬天。

每天正常的上课，健身，周末就赖着床上睡觉刷剧，但也还是逃不过经常被蔚妈妈拖起来去逛街的命运。

上大学之前，蔚爸蔚妈对她的政策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最好长在家里，现在的态度则是完全颠倒了个，见不得她闲得无聊的在家。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无比期盼着开学。即便这样，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的过。

春节就要到了，家里面要买的东西很多，方方面面的都要准备一些。

蔚爸蔚妈三天两头的往家里拿东西。蔚然甚至觉得整个超市都快要被搬到自己家里了。

至于余晖，放假这么些天，两个人甚至还没正儿八经的约会过。

除了第二次上书画课的时候，余晖莫名其妙的来接过她一次，两个人倒也没再见过面。

也许是因为要过新年了，小姑娘起了个大早，蹦蹦跳跳的跟着蔚爸爸贴春联，收拾房子。忙起来倒是把余晖暂时忘到脑后去了。

年夜饭是在家里吃的，蔚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基本上都是蔚然平日里爱吃的。

趁着蔚爸蔚妈看春晚的间隙，蔚然溜到了楼下，给余晖拨了电话。广场里有小孩子放着烟花，不时传来兴奋的尖叫。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被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