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们见卢娘子受宠,自然而然会去追捧她,从她的花钿、头簪,再到穿衣打扮,无一不是娘子们模仿的方向。
就连太子妃都要学她,才能在宫中占有一些之地,可见她有多么受捧,而究其原因,就是太子殿下本人。
可这些话,能直白地在太子跟前说出来么?毕竟卢娘子虽与太子亲近,但至今还未有名分,旁人看着,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一旦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李建深见他支支吾吾,也就明白过来。
他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眼前却闪过青葙作此装扮讨他欢心的样子,不自觉抿起唇角。
魏衍瞧见他这神色,暗自啧啧称奇。
人都说,太子殿下娶太子妃便是因为她长得像卢娘子,还让太子妃学卢娘子的装扮,否则便不愿意近她的身,如今太子见旁人这样打扮便露出这般神色,不知是为了谁。
魏衍冲那歌姬道:“退下。”
歌姬知道自己惹得太子殿下不快,早吓得腿脚发软,听见主人发话,如蒙大赦,连忙抱着琵琶匆匆离去。
这一小段插曲并没影响什么,魏衍素来是个能言善辩的,他随意捡些往日在军中的趣事说给众人听,众人互相打趣揭短,方才那件事也就过去了。
等酒足饭饱,众人才开始聊起正事。
“最近陛下去看襄王看得有些勤啊,你们说,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想将他放出来呗。”
“不能吧,陛下再怎么样也不会糊涂至此,当初襄王犯得可不是小事,因为他,关东陷入北戎之手将近半年,百姓和将士死伤无数,松岭一战,那北戎王甚至丧心病狂,将背水一战的三万军民全部活埋……”
说起这个,便有人骂道:“真不是个东西,因为他,那地方到如今还没缓过气来,多少将士和百姓死了都没个姓名,有的更是尸骨无存。”
他有一堂兄便是在关东没的,因此每当提及此事,自当十分气愤。
“说这些有什么用,陛下为了牵制殿下,迟早是要将襄王放出来的,要我说,这倒是好事。”
“怎么说?”
“陛下忌惮太子殿下,长此下去,恐怕会生祸事,若襄王被放出来,造成牵制太子的假象,陛下怕是才会安心,而襄王本人,不过是陛下的傀儡,他老人家用他,却不会信他,更不会任由他做大。”
陛下能利用襄王,难道太子就不能么?
众人默然,齐齐看向李建深,却见他把玩着手中象牙扇,心不在焉的样子。
“殿下?”
李建深抬头,幽幽道:“要下雨了,孤先走,你们慢慢聊。”
众人一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唯有魏衍站起来,朗声道:“恭送殿下。”
他回头,对众人摇摇头。
利用襄王?笑话,殿下只会一脚踩死他。
……
李建深回了东宫,抬眼便瞧见青葙提着食盒在廊下站着,不禁停下脚步,问:“站在这里做什么?”
等看到承恩殿门口的禁军,才想起来,没有他的吩咐,她是进不去的,不禁默然。
青葙仿若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笑着上前:“殿下可用了膳不曾?妾做了紫薯山药糕,殿下尝尝?”
李建深垂眸与她对视。
他的太子妃好像特别喜欢给他做这道糕点。
两人进了殿,青葙将糕点拿出来,李建深吃了,两人又一起用了晚膳,准备歇下时,李建深突然想起青葙从前便是生活在关东,于是随口问道:
“关东松岭之战,你可曾听说过?”
青葙的衣衫被他的大手扯开,听闻此话,身体不由一僵。
李建深闷哼一声,掐着她的腰身喊她放松,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的指甲陷在他的皮肉里,激得他早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呼吸一沉,扬手放下床幔,抱着她翻身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