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死了两年了,阿秋每天都想他。
阿秋顾不得看神经病魔尊了,连忙回头,果然,是年轻的师父,他还没有秃头,额头也没有一丝皱纹,他在白骨殿御剑飞行,逢魔杀魔,阿秋从未见过如此威风的师父。
在阿秋的印象里中,师父要么烟熏火燎的在炼丹;要么不分昼夜的翻阅典籍,给泡在灵泉里的凤离师尊治疗身体,恢复修为;要么带他去人界闹瘟疫的地方,免费施药,唠唠叨叨的叮嘱他要当一个善良的人,能力越大,越要懂得去爱惜弱小的人,要他对生命要有敬畏之心。
师父总是说:“阿秋啊,人的能力有大小之分,但是生命是平等的,没有尊卑之分。不要因为别人弱而歧视他们,也不要因为自己强大,把别人的生命视为蝼蚁,随意去牺牲别人。”
“修真修真,若把人性的善都修没了,和魔物有何区别?凡间有一句话,叫做‘达,则兼济天下’,是说能力大的人,肩负着匡扶正义,保护弱小的责任,不能光顾着自己……”
“做人,要善良,要厚道。修真,要心中有大爱,修为再高,品德不行,不爱惜天下苍生,这样的修士,我是瞧不起的……你将来,千万不要当师父最讨厌的人。”
“师父!我想您了!”明知是梦境,都是假的,阿秋还是落了泪,怔怔的看着年轻的师父大杀四方。
这两年的疑惑、愤怒、不甘、焦虑等等,统统发泄出来,在师父面前,他无需故作镇定,苦苦支撑丹穴派,也无需当黄鹤的靠山、师尊凤离的后盾。
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彷徨无助,不知未来在何方,还要故作坚强。
师父当然没有回应阿秋的呼唤,他径直杀过来,看到地上开膛破肚、已经死去的魔尊。
“你这个魔头,整天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要看你是个什么——”师父揭开了黄金面具,但是不等阿秋凑过来看,就迅速的合上了面具。
“师姐!他……他居然是——”师父难以置信的说道。
是谁?阿秋好奇的去揭黄金凸眼面具,可是他身处凤离的梦境,无法影响到梦的进展,双手穿过面具,怎么揭也揭不开。
这时陆续有修真之人杀进魔宫白骨殿,师父咬破指尖,将指尖血洒在魔尊尸首上,“燃!”
魔尊身上顿时腾起一股烈火,其火之热烈纯净,连火焰都是蓝色,魔尊脸上的黄金面具都在瞬间融化了,金黄的液体牢牢的黏在魔尊脸皮之上,合二为一,再也撕扯不开了。
魔尊着火,血淋淋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瞬间炸开了!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红,阿秋蓦地醒来,额头全是汗,心脏狂跳,似乎要跳出胸膛。
感觉胸口沉沉的,全身不得动弹,就像鬼压床似的。
阿秋睁开眼睛,发现天快亮了,师尊凤离趴在他的胸膛上,脑袋就枕在他心脏的位置,双腿就像两条蛇似的,紧紧绞缠在他的腿上。
难怪突然从师尊的梦里“弹”出来,原来是师尊睡相太差,脑袋脱离了梦枕,两人梦境连接中断。
师尊!你做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阿秋挣脱凤离的纠缠,无奈师尊就像章鱼似的扒的太紧,还时不时发出梦呓,“坐骑……带我飞……”
阿秋怎么推都推不动,干脆抱着师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方面脱身。
然后,他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眸。
师尊醒了。
阿秋是个成年男子。
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
十八岁的少年郎,每天早上起来都是精神抖擞的。
十八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的少年郎。
不过凤离不是一般的师尊,她不要脸,没羞没臊,一点都不尴尬,还有心情开玩笑:“师尊,是修真界最危险的身份。不是被徒弟杀,就是被徒弟睡。阿秋,你这是要……欺师灭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