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那丫鬟被“楚檬”的行为迷糊了,警惕地斜睨着她,质问。
然,霍尽珩可没兴趣跟条狗废口舌,只是刚欲教训,这条狗的主人终究是掐着时间站出来了。
是个闺阁女子,一身粉色的锦罗绸缎和满头金钗玉簪,尽显富态,虽有几分姿色,但比起楚檬这幅倾色容颜,那简直是差远了。
只见此女微近前来,似若有意地护着自家丫鬟,扬眸看着“楚檬”:“丫鬟此言仅言表之意,并未影射任何人,楚小姐何需往自己身上套。”
霍尽珩不是傻子,指桑骂槐这一招,他虽不玩儿,但并不代表他不懂。
眸光泛冷,道:“你护着的那条狗确实没明说,倒是你这做主子的,添油加醋,算是让本小姐明了了你们心里所想。”
这番怼言如针刺人,让谢如芸一怔,那秀雅脸皮也瞬间清白难看。
她堂堂丞相之女,还有皇后表姑这一层关系,自小到大无一人敢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她楚檬这个落魄弃妇凭什么敢!
当然,眼下这口气她只能暂时吞下,毕竟此时周围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要维持自己端庄大气的形象。
等待会儿见到皇后表姑,她必然要让这姓楚的女人付出代价,毕竟厌恶这个女人的可不止自己一人。
这样一想,心下堵的那口气勉强舒缓了些,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姿态,宽容道:“打狗还需看主人,楚小姐贵为督主夫人,何必跟一个丫鬟一般见识。”
然令她没想到的是,“楚檬”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只听其反讽道:“谁告诉你本小姐打狗需要看主人的?”
随即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手中簪子突然如成精一般,快速飞舞,只见一阵眼花缭乱之后,丫鬟身上原本精致的锦绣衣裳顿时裂开好几条口子。
再一瞬,口子崩开,整件衣裳四分五裂,直接自身上脱落下来,只剩里衣遮羞蔽体。
宫门当场惊起一阵窃语。
那丫鬟也羞愤至极,却顾不得咒骂“楚檬”,只急忙蹲身拾起已经破烂的衣裳,将自己裹住。
“姓楚的你……”
咒骂还未来得及出口,那枚锋利的簪子“唰”一下凑前来,直接在丫鬟刻薄的嘴前停定。
如此一举,那丫鬟自是被吓着了,警惕地往后躲:“姓楚的,你……你……你要干嘛!”
霍尽珩唇角勾的冷戾更明显,身子带着几分阴狠:“今日是给你一个教训,再敢有下次对本小姐出言不逊,破的就是你这张没必要留着的嘴了。”
一条狗而已,霍尽珩教训一顿也就出气了,凌寒一眼,迈步离开。
同时只见他手一转,那枚发簪直接被准确无误地扔到丫鬟脚边:“脏了,赏你。”
随后越过所有人的视线,阔步行入宫门,抬头挺胸,不卑不亢。
惊在原地的小蛮反应过来后,紧忙小跑跟上。
这一插曲在宫门前激起的动静不小,更多人是秉持着看戏的态度,虽然楚檬可恶,但如今已对她们构不成威胁,反倒是眼前的谢如芸——这个新晋的准太子妃,才是她们某些一心想攀上皇家这根高枝的大家闺秀的挡路石。
前太子妃和新准太子妃掐架,她们坐山观虎斗,有意思!
陆陆续续地,这些夫人贵女们也都相继散开,往宫中行去,一路上的话题皆是刚刚新鲜出炉的趣事。
宫门前,丞相夫人谢王氏眼神狠狠地剜着那丫鬟,啐道:“丢人现眼的东西!”
为了不让他人听见,她尽力压低了声音,可还是盖不住言语间的愤恨。
那丫鬟抱着破衣服……应该叫做碎布了,尽量裹挡着自己,卑躬屈膝不住地认罪:“奴婢知错,求夫人恕罪……”
早知如此,就算是打死她,也不会逞一时口舌之快,自作主张去暗骂楚檬那个贱女人。
丞相府不缺丫鬟,这种不识时务的货色,没资格留在丞相府,只是在外面毕竟要维护丞相府的脸面,不好直接将这丢人的狗东西驱赶了去,所以谢王氏只能哽着愤恨冷漠地睥睨着。
倒是谢如芸开口替她解了困:“小环,你先送她回府。”
小环是另一个丫鬟,眼下这样,珠桃是不能再侍候自己入宫参宴了。
看似谢如芸此举宽容大度,实则她的心思里布满了机关。
按理说楚檬教训自己的丫鬟,无异等于打自己的脸,一般小姐必然会当场发作,可谢如芸没有。
不但没有,反而为楚檬的作为暗自高兴。
不是这仇她不报,而是她故意要让楚檬阴谋得逞,这样在待会儿的宫宴上,她完全站稳了受害一方,稍加挑拨,楚檬必会当场陷入众矢之的。
教训她,根本不需要脏自己的手。
待那碍眼的东西走后,谢王氏上来拉过女儿的手:“姓楚的女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过是作为一颗棋子嫁给了霍督主,还当真以为能再度飞上枝头,也敢如此不把我相府放在眼里!”
谢如芸却一脸淡然,反倒宽慰谢王氏:“娘亲放心,待会儿宴会上,自会有人替咱们好好教训她的。”
闻此,谢王氏精明的眸子一转,转瞬便了然,如黑云压境的面色也渐渐爬上阴险笑容。
是了,百花宴上的好戏会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