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别说霍尽珩要不要杀她,一旦自己出了差错,杀身之祸随时都可能降临。
毕竟霍尽珩是权倾朝野的重臣,朝堂向来波云诡谲,坐到他这个位置,指不定暗中有多少把利剑对准着他呢!
就算不为他考虑,也要为自己保下性命,因为楚家还等着她来救。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所有翻滚的惊魂忧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霍尽珩。
朝床榻边坐着的人行近两步,道:“我知此事严重,所以第一时间就来冷宫寻你,你的这具身体我会尽全力护好,以期日后能够完璧归赵。”
言行风格虽仍差霍尽珩许多,但至少这几句话能一口气说流畅了。
可在霍尽珩看来,他是走在刀尖上的人,是一点出入都不能有的。
而这个女人所表现出来的“霍尽珩”怂得没谱,哪有半点他的气质。
看来岗前培训是少不了的了。
“……”
刚欲开口,外面突然响起嘈杂争执。
楚檬听出是小蛮在阻止人进来。
光听那两道不善的女声她便知道,又是那两个奉命来给她“送药”的宫女。
说是送药,实则送毒。
“有人来了,她们端来的东西你千万别喝!”
她不能让人看到霍尽珩在这屋里,于是紧急叮嘱了一句便一溜烟儿藏到唯一能躲人的衣架后面,借着搭在上面的衣物做遮挡,藏好。
刚躲住,那俩宫女便进来了,像一胖一瘦两只高傲的鸡,脸上的鄙夷讥讽都要溢出来了。
小蛮还在挡她们,却直接被其中那个胖妹猛一把推倒在地。
楚檬的拳头不由攥紧。
那胖妹控制住了小蛮,另一个尖酸刻薄样的宫女则将端着的铜壶递到“楚檬”跟前:“喝吧。”
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几次送来的都是毒药,这个女人喝下去却一点事没有。
到底是命硬还是死神在绕过她走,主子用了那么多法子都没能让她变成一具死尸。
见她无动,刻薄女终究是不耐烦了,之前都是这贱妇自己喝,却都能逃过一劫,忽地想到莫不是这贱妇趁自己不注意时暗动了手脚?
看来这一次她得亲自“喂”她喝下了。
冷宫这肮脏地儿,她已经厌恶透了,可不想再三天两头地跑。
作此打算后,她一手提壶,另一手将端壶的木盘顺手扔到床上后一把攫住“楚檬”的下巴,预备强灌。
可她永远也想不到,如今她动的这个人,是能将人扒皮抽筋外加挫骨扬灰的人间恶魔。
还不及将壶嘴塞进“贱妇”嘴里,只觉手腕突然一阵剧痛,眨眼功夫不到,尖刻的下巴已被人扼住,那壶嘴也深深插入自己嘴中,苦涩的液体顺着咽喉一股股往腹中强涌。
刻薄女惊恐得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手脚并用,仿佛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挣扎,可似乎并没有一点用,那攫住她下巴的手就如同是一把钳住她七寸的钳子,不但越挣扎越紧,也让那毒药因此灌入得越来越猛。
正制住小蛮的胖妹也惊骇到了,一个卑贱到猪狗不如的弃妇还敢如此嚣张,想也没想便冲过去,欲解救自己的伙伴。
结果还没等靠近,就直接被霍尽珩飞起一脚踹了半丈多高,划出一条难看的弧线后坠在朽木桌上,将桌子砸了个粉碎。
然后也将攫在手中的人甩出去,松开铜壶自由落地。
叮咚哐啷滚着响了一阵,而后诡秘的安静中只响着两个宫女的痛吟。
楚檬的惊骇被铜壶砸地的声音打破,杀……杀……杀人啦?!
她努力压住因害怕而狂跳的心,这是霍尽珩,本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只是初次亲见,着实让人破胆。
稍作平复后,又心生担忧,霍尽珩这报复虽然解气,可这样只会招来幕后黑手对“自己”更加丧心病狂的除杀,得不偿失。
这屋内的阵仗也惊动了在外面躲着的秦苍,他担心自家督主,便也不顾所以地冲了进来。
眼前一幕让他惊住。
且不说那两个宫女半死不死,就这太子弃妃的一脸肃杀也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是跟督主有得一拼。
这才想起,督主呢?
屋内扫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搭着衣物的衣架处,但他并未行去。
督主不露面,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至于自己,既然跑出来了,就且看戏就好。
霍尽珩蹲到那个已经口流鲜血的刻薄女跟前,虽是垂眸冷视这快要跻身尸体之列的东西,但话却是说给已经哆嗦着蜷在朽桌残墟里的胖宫女的:“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本座……本小姐没病没痛,无需喝药,以后就不劳烦费心了。”
似得了赦令,那胖妹连滚带爬地逃出屋去。
小蛮久久不敢回神,或者说是她不敢相信小姐竟然杀了人!
她已经能预料得到结局,冲上前去一把拉着小姐坐回到床上,言语慌措不堪地叮嘱:“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小姐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一定要记住!”
然后又冲去拖拽几近断气的尸体,想造成是她杀人的假象。
只是刚费力拖拽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抬头看去,是那个欺负小姐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