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乌斯把瓦尔希姆放进船舱,便对留里克说起了发生的事情。
上午他和瓦尔希姆等人一同进城,瓦尔希姆便说想去皮靴酒馆尝尝鲈鱼餐。到了酒馆,鲈鱼还没端上来呢,瓦尔希姆先叫了两小桶纯麦酒,招呼着众人喝了起来。一开始大家还只当作航行太疲倦了,喝点麦酒放松一下。
谁知道麦酒喝完之后,瓦尔希姆立马又叫了两桶。一晚上众人一共喝了八桶,而瓦尔希姆少说也喝了一半的量。大家都察觉到不对了,有心问问他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人灌酒。喝到后来还傻笑起来。
“我们看他笑得那么开心,想来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也就不去管他了。”苏乌斯这样结束了他的话。
到头来留里克也不知道在瓦尔希姆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样子问题不大。于是他对苏乌斯说:“看样子没什么事,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上午还有安排呢。”
等到第二天瓦尔希姆醒来,发现留里克及一干人等都在等他了。这下人都到齐了,留里克便带着五十名船员,浩浩荡荡地进城了。
进城之后他领着众人直奔裁缝铺,众人都是疑惑不解。到了裁缝铺,留里克把老板叫了出来,说道:“老板,帮我这些弟兄都量一下尺寸,我要给他们每人制作两套黑色短袍,在胸口和背后纹一个恶龙图案。”
老板一看是这么大的单子,连忙让学徒们都放下了手上的活,一齐围上来量尺寸。迪米桑凑过来问道:“船长,为什么要带我们来做衣服?”
留里克笑笑,说道:“我们是手足弟兄,是能够将背后交与对方的人。所以我带着你们来统一服装,以后只有穿着这样服装的,才是我们的兄弟。余者都是外人。恰好之前斩杀了尸鲲,父亲给了我一大笔赏赐。用在这里正好。”他回答的声音并不小,在场的水手们都听到了。当留里克说大家都是兄弟的时候,他们颇为感动,而听到留里克说,只有穿上这套衣服才是自己人,心中隐隐有点对于商队中其他船员的不屑。
学徒们把尺寸都量好了,留里克说道:“如果你能在傍晚前完工,我会多给你三成的价格。”老板一听,立刻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来制作,绝对在四点前完成。
接下来,留里克带着众人在街上闲逛着。一圈,两圈,最初大家都无所谓,可是时间一长,都觉得绕着城散步不仅无聊,还很傻。可是留里克在前面走着呢,只能跟着了,不少水手已经开始边走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块玩儿了。
不记得走了多少圈,忽听得前方有吵闹声。却是两个大汉将一个水手打扮的男子推倒在地,骂道:“没钱了还想赌?滚吧!”原来是走到了一家赌场门口。留里克看着手下不少水手眼中都闪起了兴奋的光,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去玩吧,我在裁缝铺附近的酒馆等你们。”
看着水手们步入赌场的背影,留里克无声地笑了起来。一旁的普伦雅科夫看着他的笑容,莫名觉得很是阴森,于是问道:“船长,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留里克转身向裁缝铺走去,边走边说道:“赌场又不是善堂,进了赌场就是去输钱的。”
普伦雅科夫急了:“那您怎么还让他们进去了呢?不行,我得去把他们叫出来。”
留里克连忙拉住他:“别去!我要得就是他们在里面输钱!你先别急,我有计划的。再说了,当一个人想要赌钱的时候,是你能够说服的吗?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赌钱,可是有人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迫他们?他们是自愿进去的。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没有人能够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们走进了赌场,就已经开始装睡了。”
普伦雅科夫还是很疑惑,好好地说着赌博呢,怎么又和装睡扯上了?不过既然留里克说了他有计划,那么还是不要打乱的好。于是余下的几人便一同去酒馆里坐着了。
枯坐着等待是很无趣的,虽然众人可以吃菜喝酒,可以看看大街上往来的漂亮姑娘,但终究还是受不了了。于是留里克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一个井字格,对苏乌斯说:“苏乌斯,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就在这个棋盘内,我用圆圈作为棋子,你用方块。只要横竖斜任意一种有三颗棋子连成线,就算赢了。”
听了留里克的介绍,苏乌斯一下就来了兴致。实际上当人无聊的时候,哪怕是看蚂蚁搬家都会觉得很有趣。
幸亏有这个新颖的小游戏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时间重又变得快乐起来。没有人注意到留里克看着渐渐西偏的太阳,露出了隐晦的微笑。
突然,一个水手踉跄着跑来,脸上有着不少的淤青,看起来甚是狼狈。众人慌忙起身,把他扶进酒馆,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水手哭着说道:“我们赌输了,还欠了一笔钱。赌场把其他人都扣下了,只把我放回来通风报信!”
苏乌斯愤怒地说道:“竟然敢扣我们的兄弟,我们去把人救出来!”
留里克拦住他说:“不急,输了钱就要认。免得别人还以为我们瓦良格人是那种输了钱就靠拳头说话的。”说完带着一群人到了赌场门口。
赌场的打手们远远看见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聚过来,忙跑进去把老板叫了出来。老板出来,还不等开口,留里克就说道:“今天我有几个兄弟在您这玩,听说欠了点钱,我来赎他们。”老板方才舒了一口气,接过钱,派人把几个水手放了出来。留里克走了之后,老板笑着对几个打手说道:“看见没?连瓦良格的船长见着了大爷都不敢说句硬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