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头顶出现了一行弹幕——

狗男人！

那行弹幕就像游戏人物上的字体，狗男人三个红色字体不停地循环播放，控诉的意味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顾尉:“？”

活了三十年，顾尉头一回以为自己没睡醒，伸手按了按眼角，发现还是能看见那行弹幕。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发现这么奇怪的东西，顾尉没有急忙说出来，纪冉这模样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头顶有弹幕的。

他几步走到床边，从上往下，发现这行字还能根据他的视角转变方向，狗男人三个字让他不明所以。

顾尉突然伸手摸了下纪冉的头顶。

手掌下是柔软的、乌云一般的发丝，弹幕突然就消失了。

刚起床，纪冉的声音软糯得像一块年糕，他不习惯别人这样摸他的头顶，敢摸的都被他揍了，但摸他的人是刚和他订婚的顾尉……纪冉细声细气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呀？”

顾尉动了动嘴，却没说在他头顶发现弹幕的事，他收回手，无意间搓揉一下手指，“你还要睡一会吗？”

“不用。”

纪冉仰起头，睡了一晚上，昨天做的发型早就乱了，他的头发很细很软，有些垂在额前，眼睛又黑又亮，专注地盯着顾尉时，乖得像顾尉以前在宠物店看到的兔子。

顾尉又想起昨晚看到纪冉揍人那迅疾又从容的动作。

嗯，一只被惹怒了会咬人的兔子也不错。

他们这个姿势很亲密，几乎顾尉一低头就能吻住他，纪冉还特意让自己看起来很乖很好亲，就不信有男人能把持住。

他紧张地抱着被子仰着脖子大半天，头都有些晕了，就听见顾尉说:“……我去洗漱了。”

“？”

啊不是，顾尉你是什么佛子转世吗？

顾尉下床走了几步，还是决定问问纪冉今天有没有时间，关于那个弹幕，他想带纪冉去检查一下身体。

如果弹幕对纪冉的身体没有影响，那他会给自己安排一个关于精神方面的医生。

顾尉一转身，发现纪冉头顶消失的弹幕再次出现了，他下意识看了纪冉一眼，目光又不自觉落到头顶那行弹幕上——

——看什么看￣ ￣)σ还不快来亲老子一口！

顾尉的视线蓦地划到纪冉因为生气微微嘟着的嘴唇上，昨天他以为纪冉嘴唇红是涂了唇膏的原因，睡了一觉，纪冉嘴上的唇膏早就没有了，颜色却愈发鲜艳。

顾尉隐约猜到这个弹幕的作用是什么。

他难得踌躇了一下。

订婚前，他没想过会和纪冉亲密接触，想着之前信誓旦旦的自己，顾尉又扫了眼那行弹幕。

纪冉已经不对顾尉会主动亲他抱有期待了，本来就生气，发现顾尉还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

都不准备亲人还盯着看干嘛？？

纪冉垮着脸，眼尾垂下来，小鹿一样的眼睛因为不爽和怒火变得更加明亮，灼灼地注视着顾尉，装了几天的乖宝宝，他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说:“你不是要去洗漱吗？去啊！”

换在以前，听见这种话，顾尉是不会理会的，可能会觉得纪冉难以相处，从而敬而远之。

但是现在，顾尉发现纪冉头顶的弹幕又变了——

——呜呜快来亲我呀！！

顾尉脚尖一转，又坐回床上。

床边陷下去一块，纪冉撇开头，看起来根本不想理会他，顾尉的离他近一点，他还嫌弃似的扭了下身体。

顾尉发现他头顶的弹幕又变了——

——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QAQ

——他为什么还不说话T^T

抱着被子，纪冉紧张得呼吸都变轻了，他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了在亲近的人面前更作的这个毛病。

谁会喜欢他这样几句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