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仁王雅治说他不骗人,丸井文太说他不吃泡泡糖一样,没有任何可信度。
“我不会骗你。”
浅川夏继续“诶”了声,喝完瓶子里剩下的牛奶,理直气壮地跟幸村精市做交换,把空掉的牛奶瓶塞给幸村精市。
“其实我很霸道。”
这句话完全没有什么说服力。
她声音很稚嫩,身高很矮,小小的一只,或许是急于嘲讽幸村精市故意逗她这种恶劣的行为,嘴巴上的奶胡子都没来得及擦。
顶着半圈泡沫,在幸村精市忍笑的目光中,装作我超凶的样子,拧松瓶盖还给幸村精市:“快点喝牛奶,不然长不高。”
“好。”幸村精市想:什么时候浅川才会发现,她这个模样不像自封的恶霸。倒像是没要着罐头的奶猫,满口小牙还试图威胁人,一点气势都没有。
反而让人更想逗她。
*
八点四十。
迟到十分钟左右的公交车停在两人面前,被幸村精市点出奶胡子的浅川夏,捂着脸,投完硬币哒哒地跑到最后一排的位置缩成一团。
空旷的车厢内,几个聊天的成年人装作正经的样子,其实偷偷打量着这对国中生。
先是少女气鼓鼓地投币冲去最后一排,再是神色无奈的少年,付完车费后轻轻叹息,表面:你真难哄,实际:真可爱的表情。
让在场的所有成年人忍不住牙酸。
——身为社畜的我,竟然羡慕国中生的爱情。
赌气的浅川夏靠在车窗玻璃上,晃动的车厢震得她额头生疼。
昨天晚上,她几乎一夜没睡。
前半夜是兴奋得睡不着觉,后半夜是在害怕,假如这是梦,该怎么办。
翻来覆去许久,把各种东西看了又看,仔仔细细回忆,确定门票送出去并且取得幸村精市的同意后,这才安心睡下。
结果刚刚闭眼不到两个小时,定好的闹钟强硬地拽醒她,睡眼惺忪的浅川夏在冰水盆里泡了四五分钟,才勉强打起精神,在自己父母不可置信的震惊中,走出家门。
“没睡好?”幸村精市脱下外套,拍拍自己肩膀示意浅川夏靠过来。
“不要。”浅川夏死鸭子嘴硬,暗戳戳掐了把自己腰间的软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勉强打起精神:“我不困!”
“嗯,你不困。”幸村精市又心疼又好笑,他又坐得近了些,“是我困,所以心地善良的浅川同学,要不要让我靠着睡?”
浅川夏扯扯幸村精市的衣摆,杏仁瞳里溢满困倦:“我也能靠着睡吗?”
早知道不嘴硬了,浅川夏心里后悔,却也想着,要是幸村同学不愿意,哪怕掐青自己,也绝不睡一分钟。
“当然。”
本来就是为了忽悠你靠着我睡的说辞啊,笨。
——哇哦!
悄悄注视这对国中生的成年人,忍不住在心底给幸村精市点赞:少年,干得漂亮!
夸奖完,辛苦的成年人看着后排的景象又忍不住大口大口吃柠檬。
最后排靠窗的座位上,两人依偎在一起闭目休息,藏青色的外套遮去从窗缝溜进来的冷风,而少女齐腰长发,紧紧被身侧的人小心地挽在一侧。
——凭什么!
成年人发出苦涩的声音,周末上班还要吃狗粮,都是黑心老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