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奶,爹娘,大伯,伯娘,三叔婶婶,哥哥姐姐们,我回来了!”
说话间,柳云池小手已经贴在院门上,准备推门之际,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童就站在他们面前,“八哥哥回来了,你给小九带了什么好玩的呀?”说完后,他才看到了柳云池后面的贾瑭与卫若清,乌黑清亮的眼眸瞬间睁大,“你给我找了两个小哥哥回来,跟小九一起玩么?板儿哥哥听说你们今日来,都不来找我玩了呢。”
柳云池很是无奈地跟贾瑭与卫若清笑了笑,“对不住了,舍弟年幼,不大懂礼,还请哥哥瑭儿原谅则个。”
贾瑭与卫若清自然是不怪小九的。
小九乖巧地叫人后,哒哒地往回跑,躲在了爷奶这些大人后面。
柳家人面对贾瑭与卫若清两个高门小公子,都很是拘谨,话都说不利索。等到卫家家丁将礼物奉上时,更是紧张得手足无措。柳云池见到这样的父母有些心疼,便笑着说:“爷奶,爹娘,这些是瑭儿与若清大哥送的礼物。我们收着,等过些时日,给他们送些咱村里的东西,便好了。”
柳家人诚惶诚恐地道谢后,才接过了两匹布,而纸张那些东西,则是放在了柳云池的屋里。
贾瑭怕柳云池不自在,便说要跟着去看他的房子。
柳云池的卧室,也是书房。土炕上摆着的一张小桌子,就是他练字的地方。此时,小桌子旁边就是那些布匹与笔墨纸砚了。
“今晚上,还得委屈大哥与瑭儿与我挤这土炕了。”
也多亏是土炕,不然在寒冬里,怕是要被冻坏了。
他们书院里,也是睡的土炕,所以,并不排斥。
把东西放下后,他们就跟着柳云池去看家中的牛还有两只羊。
“这是黄牛还是水牛?”看着牛棚里嚼着干草的牛,卫若清有些不确定。
贾瑭飞快地说道:“是黄牛。你瞧,它身上可是长的黄皮呢。水牛的话,牛角很长,牛身很胖,身上的牛皮也是灰色或是褐色的呀。”
“也是。我竟是忘了。”学丹青时,也是画过水牛的,但他本来对丹青不感兴趣,便没把这些东西记在心上。这也给了他一个警示,这些与农桑相关的,须得用心记下才好呢。
柳云池在一边扒着干草,只是笑着却不多说别的。
到了晌午,家中也备好午膳。左右不过就是鸡鸭鱼。这些在国公府里都是极为寻常的菜肴,但在柳家,却是极其难得的好菜。
用过饭后,三个小孩带着小九,去村中玩耍。
也因此,贾瑭与卫若清看到了比柳家人过得更为艰苦的人家。
大人小孩儿有一半的人都是衣服破旧不能御寒,个个都面黄肌瘦的。
“我家算是比较好的了。家中劳力多,祖上也传下木工手艺,所以日子过得尚好,可以送我去书院。村中有些个孩子,能吃饱,就已是奢望了。”柳云池声音很是消沉,意思里,尽是对那些孩子的怜悯。
原来村子里的人,过得这般苦。这京郊的农人尚且如此,那些更为偏远的地方,百姓岂不是过得更加苦了?
贾瑭与卫若清对视一眼,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当天晚上,除了怜惜百姓困苦一事之外,他们还算是玩得高兴的。所以,一夜无事。
可是次日一早,他们就被外面的哭喊与叫骂声吵醒了。
他们仔细听了听,确定不是柳家人闹出的动静,他们就没耐心继续听了。
贾瑭是最快穿好衣裳的,因为平日里他是最早起床去练武的,今日起晚了,他就急着想去跑一圈回来,弥补一下。可没料到,他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哭喊中喊出了“荣国府要欺死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么!”
“荣国府?”贾瑭顿住了脚步,随即飞快地跑出门。他倒要看看,可是自己听差了?自己府里的人,竟然来这里欺压这些百姓?
等他站在门口时,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艳丽的妇人带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背对着他,正支使着家丁压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
“我们欺负你?你没钱给你女儿治病,求到我们二奶奶那里。奶奶心善,叫我们拿五两银子给你应急。如今你家女儿救回来了,你却是不想还银子了么?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
“借五两银子,按照我们说好的,还六两银子,我心甘情愿!但你拿出那契约,却说我要还十两,这不是害人,那是什么?”
“你没钱,那不是你家女儿长得也是个俊俏的小姑娘,送到城里花楼里,怕是能得个几十两呢。”看她多好,给他出的这个绝顶好的主意,“你若是不肯送她走,那唯有我们代劳了。”要是让他们动手,这个男子一家子,可是什么好处都没了。
男子看着这妇人果真带着人要去他家,激动愤懑地大吼了一声,却被那些家丁一拳砸了下来,瞬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贾瑭终于回过神来,将那妇人叫住:“慢着。你是荣国府哪一房的,让小爷我看看。”看看可是琏二嫂子手底下的人?
岂料那个妇人听到贾瑭的声音后,竟然是话不会,人也不回头地撒丫子的狂奔起来,跑到村里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