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皇叔与皇帝对贾珍,还有贾元春一家更是厌恶了。
与王夫人密谋害死了秦可卿后,贾元春就把消息同时传给皇帝与太后。以为他们帮皇帝处置了秦可卿,就得到皇帝与太后的褒奖、认可。反正至少有一位给她们赏赐,就尽够了。
可皇帝不需要这样的讨好。因为太后突然听得这陈年惨事,承受不住就病倒了。要是太后有个什么事,他定要贾元春后悔。
从皇宫回来后,月皇叔心情就有些不妙。可第二天是带贾瑭去云溪书院的时候,他又打起精神来,问总管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得知都准备妥当了,他才摆手让人都下去,自己坐在正位上,扶着脑袋闭目养神。
贾瑭进来,就是看到浑身散发着哀伤气息的师父,他心一惊,急忙跑上去,“师父!”
在贾瑭进来时,月皇叔就已发现了,听着他着急的声音,月皇叔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贾家的人,不是都如同贾珍那般坏透的。他的小徒儿就很好。
“没事,师父没事。”月皇叔笑了,“明日要去拜见先生了,可是害怕了?”
“就是那个被人欺负的老爷爷么?”贾瑭知道月皇叔没事了,他就放松了,想起了之前那个身着布衣,还说师父不能考好试的老人,撅着嘴道:“如果是他,我就不害怕。不过,他真的比师父还厉害么?”
“嗯,读书比我厉害。”其他的就说不定了。月皇叔乐呵呵的。
“师父武功盖世,肯定比老爷爷厉害。”
“这些话,可别当着他老人家的面说,啊。”
“这是为何?”
“因为这些话会让老人家心里不舒坦。对老人家,咱得多让着不是?”
“嗯,瑭儿知道了,师父。”
次日,贾赦带着礼物,过来王府,再与月皇叔带着贾瑭一起去往京城外二十里处的云溪书院。因为怕太张扬,引起别人的不满,给贾瑭带来不好的影响,侍卫家丁人数精简到统共不过三十人。
王府与一等将军府的马车一共就四辆,除却两辆载人,其余两辆就是装着贾瑭的束脩礼物与被褥等物了。
但即便是这样,也是惊动了沿途的村庄。有一个老妪看着将军府熟悉的族徽,激动得就想大喊,可看到那些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就把声音吞回肚子里去了。
老妪身边的童子却是没有太多顾忌,“姥姥,那不是姑奶奶家的马车么?”
“哎哟,我的板儿,你也记得啊?应该是那府里的老爷要出门办事,咱不能拦着人家说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姥姥。”原来这老妪正是去过一次荣国府的刘姥姥。
有人这时候倒是给村人解惑了:“看这些贵人走的方向,怕是要去前面的云溪书院吧。”
云溪书院?刘姥姥低声重复,想着也不知是哪个哥儿去那念书?明儿有空再去府里看望姑奶奶(王熙凤)便知。
到了书院,侍卫家丁们全部在书院大门前候着,只有两个侍卫赶着装物件的马车进书院。而这两个侍卫,不是别人,正是伤痛才好的靳雨与季城。季城如今是打死都不肯离开月皇叔半步的了,就怕月皇叔遇到什么事,他赶不及。
王爷驾到,山长与其他的先生,不卑不亢地出来迎接。
“山长与众位先生不必多礼。今日本王亲自送瑭儿过来,是以长辈身份过来的。往后他的学业,还需得山长与众位先生费心。该打该骂,奖惩说理,是为师道,该如何就如何,不必看本王面子。”
“对对对,犬子在书院就是要读书明理,将来做大秦的栋梁的。山长与先生只管严加管教犬子。也不必看我贾赦的面子。”
贾赦不大会说话,就学着月皇叔的话表态。
月皇叔与贾赦都如此的真诚,山长与众位先生们自然是满意得很。谁都不想自己的学生,出自蛮不讲理的家族的。
“好。进了我云溪书院,就该遵守云溪书院的规矩。坏了规矩就受处罚,重者,逐出书院。”山长很是严肃地看着贾瑭说道。
“是,山长。”贾瑭挺直了腰板,行礼回道。
一一拜见过众位先生后,贾瑭就被一个书院管事带去学舍认院子、放被褥,月皇叔与贾赦也跟着去。
看着窄小的学舍,月皇叔倒没有什么不满,倒是贾赦一脸心疼,“糖儿呀,这房子也……不如,我弄个别院在这附近……”
贾赦话没说完,月皇叔就提了一嘴:“浩然正气。”
贾赦闻言,立即停下,“嗯,还是算了,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值当,还是住学舍好,又有同窗学伴儿!”
贾瑭都听见了,抿着小嘴偷偷笑,觉得自家老父亲可好玩了,怕师父呢!
而管事暗地里笑话贾赦宠溺孩子,要不是月皇叔在,都不知他把这读书的好苗子养成啥样儿了。
没错,在来学舍前,贾瑭还是当着山长与月皇叔等人的面,将《千字文》全部被了下来,还把学过的《论语》也背了一些,见解不仅正确还比较独特,当即让那些先生们双眼发光,相信了贾瑭是读书的料。
最后,贾瑭在书院正厅里,对着孔圣人,正式拜了山长为师。
他举着一杯茶敬山长,“老师,请喝茶。”
“嗯,好,好。”山长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就放在茶几上,拿出了一个玉佩给贾瑭,“这是给瑭儿的礼物。希望瑭儿,往后也是如玉君子,如你师父一般。”
“是,老师。”
月皇叔被山长称赞了,微微抬了抬胸膛,还算这老爷子有眼光。
从这一刻起,山长与月皇叔一起,都是贾瑭真真正正的老师了。不过一个是文先生,被称为老师;一个是武师父,被称为师父罢了。
对此,书院的人,都很羡慕。谁能像他这般幸运,遇到如此好的文、武老师呢!
月皇叔还与山长约好——每个月上半个月贾瑭在书院念书,下半个月则是跟着月皇叔学武。除非每月考试,不得更改这些时间。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贾瑭开始了他既要读书又要学武的艰难日子……
而贾赦在一边看着,流下了热泪两行。
别人都以为他是喜极而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心疼老儿子那么辛苦,每日不是读书就是练武,也没有一天是属于他这个老父亲的……这还是他老贾家的老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