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轻乐一连几天都没有去酒吧,甚至人也不在庆市。
她回了一趟北市的老家。
说得也好笑,对她不闻不顾的是那几个人,现在一哭二闹三上吊求她回来的还是那几个人。
相对于庆市的闷,北市确实更敞亮也更干燥。范轻乐下飞机前涂了点护手霜,戴了口罩才出去。
她就背着一个包,孤零零地随着人流,耳机的音量已经调得够高了,但还是挡不住人群的嘈杂。范轻乐无奈,忽略“音量过高会对听力造成损害”的提示,把音量几乎拉满。也因为这样,有人喊着她的名字接机,她都没听到,直接错过。
“人呢?小叔,我怎么还没看到我姨姨呀。我不想喊了。”一个一米出头的小男孩放下了举过头顶的牌子,委屈巴巴地拉了拉还在打游戏的小叔。
被叫小叔的人是个一米八出头的男生,穿着白T恤陪着休闲的工装短裤,脚上蹬着一双限量版的球鞋。听到小男孩的祈求,他也没停下手里的游戏,漫不经心地说,“你歇歇,待会继续喊。”
小男孩,“……”这一定是个假的小叔。
范轻乐出了机场就看到等在车边的好友邱舒,她挑了挑眉,先把耳机音量往下调,最后拔掉一只耳机。
“走吧。”
“我刚还没认出你呢。”邱舒退出了拨打电话的界面,打量了下范轻乐,“这么多年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范轻乐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懒得理你,我今晚先在你家住了。”
“就你这态度……”邱舒是想过硬气一点的,但范轻乐眼神扫过来,她把自己的硬气吞了回去,“好,反正我家房间多的是。”
范轻乐点头上了车。
邱舒是她初中的同学。初中的时候,邱舒整个傻白甜,更不懂什么财不外露。班上打头的几个拽姐看不惯她“炫富”的样子,整体变着法的给她难堪。还逼着她在暗恋的男生面前跳热舞说是帮她追人。范轻乐那个时候自己的家里的事都捯饬不清楚,更没心情管邱舒的事。冷眼旁观了一学期,直到被折腾得伤痕累累的邱舒被安排成了她的同桌。好歹是自己的同桌,范轻乐也就跟着罩起来让那群人没再往邱舒身上打主意。也因为这样,邱舒在她被赶到南方后还和她保持着联系。
“真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包租婆了。”范轻乐瘫在后座上,戴在耳朵里的另一只耳机也掉了出来。所幸,车里放着轻柔的曲子,让她把从人群里带来的烦躁压了下去。
邱舒看了眼后视镜,笑得还有点甜,“那包租婆还给你当司机呢。”
范轻乐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啊?”邱舒见到范轻乐后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过,“话说,你家里是怎么把你叫回来的?你不是早跟他们断绝关系了吗?”
范轻乐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我大姐从国外回来了。”
“啊?就为这个?”邱舒不是很理解。
“你不懂的。”范轻乐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有一个未接的陌生电话,没有其它的了。
范家的底蕴是非常深厚的,按家谱那算,也传了几百年了。更何况范家每辈都能出几个人才,从法从商,各领域都有,现在家业在北市是数一数二的。但范家的保守在北市也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到了现在,重男轻女的观念还很重,更别提家里还出了同性恋。
范轻乐小时候虽然也是锦衣玉食,但是只要她的龙凤胎弟弟要是犯了什么错,她都得给担着。无论这事闹得多大,跟她多没有关系,但只要一句“你是姐姐,没带好弟弟”,所有的过错她都得担着。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软性子,和家里的矛盾越闹越大,最后直接被家里人赶到南方读书。
而她大姐跟她是同一个爸,但不是同一个妈。整个人早就被范家培养成了个软弱的性子。但说实话,小时候给了范轻乐最多关爱的也是这个大姐。后来,她大姐被嫁给门当户对的吴家的独苗苗,在她刚上初中那会就移居到了国外。
好不容易回国一次,她怎么也要去看看的。
更何况,跟范家掰扯了那么多年,她都累了,想做个了解。
“范姐没来的第五天,想她。”小跃在休息的空档忍不住感叹。
陈梓柠听到了,还是继续做手上的事。前几天她的弟弟又被人欺负了一顿,光收拾伤口就花了不少钱。她不能丢掉现在的任何一份工作,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再找几份兼职。
范轻乐……
不是她现在该先想的事。说不定,也见不上面了。
想是这样想,陈梓柠手上的度没掌握好,调味的酒倒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