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委托人叫做江泽理央,25岁,独居,目前在一家小企业上班。
除了工作,一般都待在家里,很少外出。
也没什么朋友,只有两个高中时期的好友,此外就没有深交的人了。
就连公司同事也处于正常交友范围,并没有太过于亲密的关系。
江泽理央的委托是找出入侵他家的人。
从上个月起,江泽理央就发现家里的东西被动过了。
打算明天吃的布丁放在冰箱,第二天却莫名其妙不见了,之后他在垃圾桶发现了布丁的包装盒。
放在浴室的毛巾挂在第三个挂钩上,但等用的时候却发现晾晒在了衣架上。
鞋柜里出现了他不会去尝试的潮流又贵的鞋子,并且他的存款少了,少的正是那双鞋子的金额。
不仅如此,因为意识到有人入侵他的家后,他时常查看存款金额,结果发现经常会有一笔支出。
像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有很多,委托人害怕得完全说不清楚,一谈到这件事他就瑟瑟发抖,整个人都陷入了名为恐慌的世界中。
委托人声称,入侵他的人是个透明人,他会逐渐靠近他,侵占他的生活,然后变成他,而他自己则会消失。
侵入他家的人则会变成他继续生活下去。
委托人还说,他现在能够感受到那个人就在他身边,无处不在。
玄之又玄的话语,无疑让纲吉心里咯噔了。
涉及到神秘学,纲吉很憷。
若是幽灵,那着实太可怕了。
纲吉瞥了眼国木田独步,国木田独步也很害怕,但他努力不表现出来,只是随身携带的理想记事本拿倒了,就连钢笔都完全没打开笔盖就直接在记事本上写字。
国木田独步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还在继续写。
纲吉不好提醒国木田独步,他自己也很害怕幽灵,也没必要做两败俱伤的事情。
但是,要是太宰先生的话.......
“国木田君害怕了吗?”纲吉扯出一抹逗弄的笑,并在心里不断向国木田独步道歉。
“谁会害怕!”国木田独步推了下眼镜,“再说了,根本就不存在幽灵。”
“哦?是吗?”纲吉学着太宰治的偷笑,阴阳怪气,“那是谁把记事本拿倒了,笔盖没打开还没有发现呢?”
国木田独步一个激灵,赶紧放好记事本和钢笔,黑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毕,快速往前走。
纲吉笑容满脸,将太宰治逗弄别人后的愉悦学个七八分像。
一旁的中岛敦见此,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江泽理央住在一个不错的公寓,雪白的外墙,亮白的瓷砖,澄亮的护栏,干净整洁,连楼道里都弥漫着一股子香味。
中岛敦动了动鼻子,“好像是木樨花香呢。”
听中岛敦说得,江泽理央眼里爬满了恐惧,他捂着自己的鼻子,颤颤巍巍,“这里。”
大家看向他,他却怔怔地盯着前方,仿若前方有什么可怕的怪物。
“以前没有香味。”
“什么时候有的?”纲吉问。
江泽理央垂下头,环抱住自己,似乎这样恐惧就能减弱。
“一个月前。”
中岛敦诧异,“那不就是江泽先生家被入侵那一天?”
江泽理央点了点头,面色苍白如雪。
“还能坚持吗?”纲吉看着江泽理央,“不行,我们自己去查看也行。”
江泽理央深呼吸几次,看向纲吉摇了摇头。
“谢谢关心,我能坚持。”
见此,纲吉不再说什么,与委托人一起来到他自己家,307号。
江泽理央抖着手打开门,一股清新又夹带着醉人玫瑰香的香味扑面而来。
香味并不浓郁,反而十分淡,但随着待的时间变久,醉人的玫瑰香便加剧了,像极了后劲大的酒。
这个香味与过道上的香味不同,过道上的香味是持久弥香,一直明晃晃得彰显自己的存在。
但屋里的香味却是无知觉的由淡到浓,当你发现的时候,香味已经浓了。
味浓了又不会让人觉得腻人,反而觉得好闻而醉人。
结合之前江泽理央所言那在他家旁若无人出入的人在逐渐替代他,闻着这香味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打开门入眼便是鞋柜和通往客厅的过道,国木田独步还记得江泽理央说过的话,便打开了鞋柜。
“啊!”
江泽理央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连连后退。
“又出现了!又出现了!我昨天明明把它们全部扔掉了!它们又回来了!回来了!”
“这里一定有人!一定有人!他想要代替我!我会死我会死!”
江泽理央崩溃地大喊大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纲吉瞥了眼鞋柜,鞋柜里最显眼的地方放了五双样式新颖又潮流的鞋子。
除此之外,就是清一色的黑色皮鞋,外加几双备用的拖鞋,以及两双休闲时穿的白色运动鞋。
纲吉看向江泽理央,江泽理央今天也是穿得西装,只是没有系领带,领口的纽扣打开了两颗,衬衫外套着的西装外套也没有系纽扣,下身穿着一条同色系黑色西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皮鞋,黑色的袜子因为他刚才的退后而露了出来。
光是从江泽理央的打扮以及鞋柜里多余的鞋子来看,他的确不像是会购买这般新潮鞋子的男人。
“敦君。”纲吉看向身边的中岛敦,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中岛敦点点头,随即离开了。
纲吉又看了眼江泽理央,从衣兜里掏出白手套戴好,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装修是很普通的简约风,家具也十分单调,看不到任何年轻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