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刻在骨子里的默契。
司无淮怔了怔,不由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
原来……
父亲至始至终都没变,而是他思虑过多了。
再看那父女二人,面色严肃的对视了一阵,忽然齐齐露出笑颜,紧紧拥在了一起。
“父亲,您老了。”
她多久没有见到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
六年后的匆匆一面,往后的十年里,她掏心掏肺的去爱一个错的人,直到临死都没来得及与父亲好好道个歉:若能重来,她定不会再喊疼了。
司万顷一笑置之,仔细端详起眼前的人儿:“京城果真是个养人的地方,将我们瑕儿养得这般好,比小时候出落得更加惹人怜爱了。”
赞不绝口的反应,是某人万万没想到的。
还没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就受到自家父亲的一记斜视。
司无淮连忙垂下眼眸,顶着无形的压力,听到一声叹息:“姑娘家……是该好好养着。”
父亲……
他不可置信的抬头,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看着起身与太子寒暄的中年男子,当即上前拱手:“父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回府,母亲已经在家中做好晚膳……”
话还未说完,眼前魁梧的男子便厉声喝斥:“糊涂,为父还要和孟杰进宫向圣上述职,你这个做臣子的,怎么连这个都敢忘?”
“这……”
司无淮犯难的看向一旁太子,叫后者看出端倪。
司万顷眯起冷眼,打量了一眼众人复杂的脸色:“怎么,可是圣上出了什么事?”
从方才起便觉得奇怪。
这么多百姓看着,圣上没亲临迎接也就罢了,连闻名四方的那位丞相也没有出现。
莫非……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刚猜到一丝苗头,眼前衣着金丝蟒袍的男子便叹道:“不瞒将军,父皇他……不久前刚刚病倒,直至今日仍昏迷不醒。所以述职一事,恐怕要由本宫代为倾听了。”
没有一个字眼,是提及殷深的。
司万顷眉头皱得更深,看着周围的百姓,暂时避而不谈:“那就劳烦殿下移步司府。”
“也好。”
盛景渊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轿撵。
司万顷则是骑马紧随,但走到半路,忽然又回来捎上了女儿,还扬言要将这匹战马赠与她。
被冷落的司无淮目送二人,心中五味陈杂。
就在这时。
肖孟杰上前宽慰道:“要不我背你一程?”
“不必。”
司无淮好没气的说,“我自己有马车,你骑你自个儿的吧。”
坐马车可比骑马舒坦。
谁料对方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指的说:“将军最疼瑕儿,可不得好好叙旧一下,连我都没有开口的机会,你就偷着乐吧。”
哪儿是没有开口的机会,分明就是光顾着瞧了。
司无淮横了他一眼,“闪开,净会埋汰人。”
也就当初帮他逃跑的时候,算做了件称心的事。
肖孟杰笑笑不语,见他果真去坐了那马车,便转身骑上了自己的千里马,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