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客气。”
“大人,”
司无瑕看着砚中的墨汁,犹豫了许久才问:“若一个无治理之才的女子坐上皇位,你当如何?”
这话让翻奏折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随后分析起来:“要么,就是女子背后有个色令智昏的君王,要么就是朝中有一人的权势可挡千军万马,足以为这个女子撑腰。”
说完,殷深忽然抬起头注视着她,很认真的说:“若要我代入其中,那么后者可以直接否决,因为比我还有权势的臣子并不存在,而我亦不会扶持一个无才无能的女子。”
若真有这样一个无才无能的女子,他怕是会直接篡位吧?
司无瑕干笑了一声,忽然觉得前世的殷深真是不要太善良,竟没有趁人之危,谋权篡位。
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她很快就将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
谁知某人却上了心:“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她胡扯了个理由:“以前看过一些野史,里面有女子称帝的故事,想来都是捏造的吧……”
原是想快些绕过这个话题,所以连心得都是瞎编的。
哪料到对方却论了起来:“历史是人写的,多一笔或是少一笔,都是撰写人的自由,你看到的正史不一定就是真的,野史也并非都是假的。”
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呢?
所以这种事本身就没有刻意纠结的必要。
司无瑕露出受教的神色,连忙催促道:“大人,您再不写,我好不容易磨的墨就要干了。”
后者毫不客气的批评:“是你磨得太浓。”
“……”
还是那个爱挑剔的丞相大人。
司无瑕端起茶杯,将里面残留的水倒进砚台。
稀释了墨水,某人便继续批阅眼前这堆被强行夺来的奏折,丝毫没有要停下来歇息的意思。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就在她忍不住劝他停笔休息时,李依然姗姗来迟。
上来就递了封信:“大人,方才收到消息,西域已得知埋伏一事,听说西域王很是震怒,正是我们派使臣前去谈判的好时机。”
而使臣的人选,正是他们解决眼下困境的好机会。
殷深看着信中的内容,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奏折:“这个消息来得正好,圣上不是喜欢一碗水端平么?折损我这么多人,也该为大盛办点正事了。”
莫非——
他打算让圣上麾下的大臣去做这个使臣?
那些可都是半身入土的老家伙,且不说能不能从西域回来,光是一路的舟车劳顿就够他们受的了。
此计真损啊……
司无瑕已经能想象到圣上被气吐血的画面了。
某人更是直接不批奏折了。
心情愉悦的起身,却突然神色巨变,重重的扶桌!
碰!
巨响声格外惊人。
她和李依然急忙上前搀扶:“大人,您没事吧?”
“无事……”
殷深眉头紧锁,昏着脑袋还不忘安他们的心。
可光是瞧他这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便心惊肉跳,如何能安心信他口中的‘无事’?
司无瑕当即道:“李刺史,将大人扶到寝殿歇息。”
睡在书房自然方便,但难保这人会半夜醒来,继续勉强这副凡人的躯壳,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