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不管身处何地,这个男人都能让人心生畏惧。
司无瑕悄悄看他,正巧有一抹日光洒在上头,抹平了对方五官的棱角,乍一看,竟也没有素日里那么可怕了。
与盛景安相比,其实殷深的皮囊并不落下风。
可惜了……
这样好看的一个人,在前世她临死之前都还未娶妻生子,听说连府邸的陈设与吃穿用度,也像极了清心寡欲的寺庙。
唯有在朝堂上,才能感觉到此人深埋的野心。
只是不知为何,在先帝衰老病重,新帝初登基,根基不稳之时,此人始终没有伺机夺权。
若他真心想要那位置,就算司家再不情愿,也只能随时势,将兵权双手奉上……
“请。”
对面的男子递来一杯刚刚倒好的热茶。
司无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了足足有半刻钟!
“咳。”
她佯装清嗓子,将茶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界限划得十分明显。
一时间,雅间内寂静得只剩下擦剑与倒茶的声音。
忽然。
涌动不止的春风停息了。
司无瑕抬头一望,发现洞开的窗已然合上,某人收手的动作正好落入她眼中。
这是……巧合吧?
她默默垂下眼眸,端起温热的茶杯抿了一口。
一定是巧合。
前世这厮在朝堂上是如何训斥她不懂执掌朝政的面目,到如今还历历在目呢。
虽说他批得也不假。
“司家丫头。”
肖孟卿突然抬起头,笑吟吟的指着角落里的某人:“你觉得我们家大人如何?”
这。
司无瑕惊了一下。
许是茶淡了些,竟愣是没品出其中深意。
思忖片刻后才回答:“丞相大人少年时封侯拜相,有过目不忘之能,通晓天理,是……是我等自幼便敬佩之人。”
最后一句吞吐之言,引得被夸赞的正主另眼相看。
司无瑕忙端起茶杯痛饮起来,暗暗忐忑自己这番阿谀奉承,那人听了是否受用?
就在三人皆各怀心思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肖孟卿立马跳起来:“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令兄会先派人将司府翻个底朝天,再来醉梦楼找我们兴师问罪呢。”
说着,从腰边掏出一把钥匙,三两下开了锁。
“司……”
他开门便笑脸相迎。
谁料对方二话不说走了进来,半点礼数也不讲,张口便与殷深不客气:“丞相真是好计算,先是让肖公子假意与我周旋,然后强掳我家小妹,逼我与你面谈?”
若说有谁敢驳殷丞相的面子,那当属司家男儿了。
学武之人多是直性子。
司无淮作为长子,代父掌家,见多了此类暗算,对殷深这种拐弯抹角的行径是极不屑的。
尤其是他动了无瑕!
“司兄言重了。”
殷深徐徐放下茶杯,看向不远处的那人:“本相只是觉得司小姐蕙质兰心,是难得的聪明人,请她入席品茶罢了。”
虚伪……
司无淮冷哼道:“那现下茶也品了,殷丞相若无事的话,在下便带着小妹告辞了。”
说完便一把拉起自家那个还愣在原地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