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儿,挺不正经的,大概没有女生会没反应吧?
她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很轻,但很满,都铺在心里,甚至让她忘记去想,李衔九要去哪,和谁去,做些什么。
她是在回家等电梯的时候,才猛然想起在厕所排队的时候,满娇朋友说的“娇姐,今晚等你好消息”。
然后她背书包的肩膀,不自知的,往下垮了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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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栩回到家的时候,孟黎和姜学谦都还没回来。
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响。
她和以往一样,进屋放下书包,玩了会手机,微博豆瓣都没什么让她感兴趣的事,Q.Q也没人找。
她翻了翻好友列表,找出李衔九的账号,犹疑了一秒,点进他的头像。
他用纯黑头像。
网名叫“久”。
个性签名是:不为日子皱眉头。
空间里没有一条动态。
姜之栩合上手机,眼睛出神的盯着一处。
在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在想,他到底去哪里了。
发着呆,见屋外夕阳西下了,阳光把桌上那瓶干花影子照的一点点偏移,直到全部匿在墙面里,再也看不见。
天暗了。
姜之栩在屋里做卷子,数学六道大题,两个小时都没做完。
8点35分的时候门响了,她的房门没关紧,看到李衔九和孟黎和姜学谦一块回来,换了鞋就进屋了。
李衔九回房之后,姜之栩出去接了杯水,站在饮水机前小口的喝,他那屋好久没动静,她干脆把最后几口喝完,又接了一杯回屋。
水喝多了,一向不爱起夜的她,半夜被憋醒了。
她起床去上厕所,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下意识往李衔九那屋瞟了一眼,见他的那屋门没关紧,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房间里月光满地,他坐在地上,侧身倚着床,正在打着电话,窗外的暗光把他的侧脸剪影照的轮廓分明,像剪纸一般利落而艺术。
姜之栩到底是凡夫俗子,逃不过色令智昏。
正当她沉浸在他的美色里的时候,他忽然说话,把她吓了一跳——
“如果没钱我给你打。”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嗯”了几声,又用莱城话讲:“之前写征文的奖金还剩下几千。”
姜之栩这才猜到他是在和李青云打电话。
他声音带着倦懒:“想你?我今年八岁吗?”他停了停,又嘱咐,“好,你记得别沾酒。”
对方说了什么,他又“嗯”了几声,就挂断了。
随后把手机一扔,瘫在床头,迷迷糊糊摸口袋找烟。
他点上火的时候,姜之栩蹑手蹑脚的转身回屋。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像糊了浆糊。
一直迷迷糊糊到天边擦亮,想了想,决定不睡了。
她揉着脖子打开门,准备去洗把脸,刚走两步,当视野里出现阳台的时候,她顿住了。
她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再看——李衔九还是坐在阳台一隅,边抽着烟,边翻着书。
姜之栩静静看了他两三秒。
忽然生出一个疑问:怎么从来都没人问过他学习上的事儿?
越想越不对劲,昨晚上他给李青云打电话说他不缺钱,又说征文还得奖了……
难不成真是个学霸?
她真是要自闭了。
李衔九跟个谜一样,她解不出谜底。
在李衔九发现她之前,她悄然又退回卧室。
在屋里来回踱步,觉得这些事再想下去影响情绪,干脆去把昨晚做的稀里糊涂的数学卷子重做一遍。
她从大题开始写,还剩选择和填空题没做,肚子却叫了,想起孟黎昨晚有带卖剩下的三明治回家,于是出去找饭吃。
那会儿李衔九已经不在阳台上了。
她刚把三明治放到微波炉里的时候,他恰好从他房间出来接水。
她偏头不看他,盯着微波炉上面的开关。
饮水机发出“咕咚咕咚”的水声,一如她的心跳。
他忽然说话:“你近视啊。”
她猛然抬脸,吃惊的看着他。
他没有停留,说完话转身就走。
她就这么呆站着。
直到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响,她才回神。尽管他已经回屋了,可她还是第一时间把眼镜摘掉。
她有点近视,平时不戴眼镜,可上课和写作业的时候总是要戴的。
她觉得,她戴眼镜不好看。
可偏偏被他看了个正着……
没胃口了。
她把三明治又放到冰箱里。
谁知这时候李衔九忽然又推开门。
他遥遥看着她:“对了,我中午要出去,晚自习你自己走吧。”
姜之栩脱口而出:“啊?”
他想了想,沉吟了两秒,淡淡说:“要不以后咱们各走各的吧,我和我一个兄弟顺路。”
姜之栩敛眸说:“哦。”
他看起来很满意,又问她:“什么这么香?”
她很快反应过来,回答:“三明治。”又问,“你吃吗?”
她后半句话不过是客气一下,谁知道他竟笑了,一点也不拘束:“我看看。”说着话,他便走过来,打开冰箱。
姜之栩心里莫名发恹,眼看他就要碰到她刚热好的三明治,她忽然伸手,抢先他一秒,把三明治拿了出来。
他定住了,顿了一秒,偏头看她。
她昂起下巴,看向他,语气平常:“微波炉叮一分钟就行。”
讲完话,便没事人一样进屋了。
没有去看他是否还站在原地,就像刚才他进屋时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