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痛得眉头紧锁,隐隐有些心虚,撇撇嘴,小声嘟囔着,“没什么,不过几块五花肉,饿了!”
犹豫再三,还是动手帮他理了理衣襟,强做解释,“你收着点,这里是绿园,不是云露居,没人喜欢看你——的肉!”
说完,她便赶紧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被身后一只手扒住肩膀,狠狠按了回去。
君逸凡用了很大的力气,痛得沐璃龇牙咧嘴地连连喊疼,面上寒凉,声音低沉。
“是吗?跑什么?不守着?”
沐璃先是摇头,又连连点头,洋装着乖巧温顺,赶紧转移话题,“你快些喝药吧,我去看看云檀怎么还没回来?”
君逸凡这才罢手,当着沐璃的面,将那碗药一口饮下,又将碗塞回她手上,兀自躺下,下令。
“灭灯!”
没等沐璃反应过来,岩雀已经将所有灯都灭了,满眼漆黑,只好四处摸索,还不小心撞上了屏风,只能咬牙忍着疼出去,在门口碰见了被拦在门外的云檀,嗔怪。
“慢死了!”
“我早来了。”云檀说,余光瞥了一眼守着外面的岩雀,嘟囔道,“他不让我进去,还点了我的穴道。”
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冲岩雀翻了个白眼。
“岩雀,赶紧把里面的屏风撤了,赵大夫年纪大,容易撞着。”沐璃吩咐。
主仆二人便相互搀着胳膊肘,嬉笑着去了春草堂。
今晚儿绿园外面的回廊多点了好些蜡烛,处处照的明晃晃的。
君逸凡素来浅眠,听到点声音便能醒来,本以为换了地方他会失眠,没曾想,喝过药后,竟然不自觉地睡着了。
沐璃回到春草堂,坐在药台子边,伏案,认认真真,将今日君逸凡的一一症状记录下来。
云檀见药台子上的蜡烛太暗,便取了剪刀,剪了一下灯芯,又多加了一盏,一脸倦怠,却不愿意先睡觉,兀自搬了个凳子,凑近沐璃坐着,小声提醒。
“小姐,今天真是凶险,您也太大胆了,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赵大夫吓得哆嗦了一晚上。晚饭的时候,还得叫人搀扶着。”
“他是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缓些日子就好了。可是他不行,那是心脉枯竭之相。”沐璃直言。
云檀听出来沐璃说的他指的是君逸凡,又凑近些,压着声音,问道,“那您真的能治好逸王殿下的病吗?”
“不能。”沐璃直言,没有抬头,顿了一下笔,又说,
“眼下只能克制,不能根治。要想根治,必须要找到源头。他身子这般羸弱,不是一日之功,这下毒之人很是谨慎,徐徐图之,就等着他慢慢地赴死,心思可见一般。”
云檀面上惊恐,谨慎提醒,“那你还强留逸王殿下在绿园,万一有个好歹来,定是要拿我们坐罪的。先前还千叮万嘱要我提醒你,这种狗拿耗子的事情少做,我看您做得挺顺手的,还吃王爷豆腐。”
沐璃当即用手中的笔杆狠狠敲了一下云檀的脑袋,嗔怪,“说什么呢,谁吃他豆腐了,我还觉得亏呢。”又解释道,
“我查过赵大夫先前给他用的药,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我怀疑问题可能在云露居或者暮雪斋,他腿脚不好,几乎都待在那两个地方,身子骨却是一天天渐弱,你不觉得奇怪吗?”
“好像也是哦。”云檀附和,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又问,“那谁会暗害殿下呢?”
“我怎么知道。”沐璃随口一说,这也是她想知道的,又说,“我问他了,他有心防着我,避而不答,还说我有问题。”
说到此,云檀想到了什么,直言,“对对对,我铺地铺的时候,殿下还问我,你是不是真的沐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