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成功噎住了疏婵,憋了半晌才恼羞成怒的否认,“才没有,本郡主可以自己走,就是不想让你装好人!” 说得好似多了解他一般,微垂眸,黎南枫对着怀中的可人儿勾唇调笑,“尚未成亲洞房,你怎知我有多坏?” 一扯到浑话她就说不过他,窘迫的疏婵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只能乱踢腾珍珠绣花鞋,“厚脸皮,不知羞!只是定亲又没成亲,再敢跟本郡主说浑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不如来咬更容易!”说着他已俯身凑近她娇容,吓得疏婵赶紧别开脸,捂住自个儿的唇,大骂流芒,“就没见过你这么油嘴滑舌不正经的人!” 这样的男人比比皆是,“你二哥喻行川不也是个没正形儿的公子哥儿吗?” 呃……好像还真是!护短的疏婵瞪眼强辩道:“他只是个世家公子,你可是贵为王爷,得端出一副稳重温雅的模样,怎可说些下流话?” 抱着她行走的黎南枫哑然失笑,“对自己的王妃说这种话那叫亲昵,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他狂妄自大的宣告所有权,“劳烦王爷弄清楚,还没有成亲,我就不是你的王妃,咱们早晚会解除婚约的,你且等着!” “不是王妃你就开始管我的仪态是否符合王爷的标准?看来姑娘家都是口是心非,其实你很期待嫁给我的吧?” 她的每一句话都能被他轻易曲解,回回过不到三招就战败,恼羞成怒的喻疏婵掐了他手臂一把,趁他吃痛的档口直接跳下来,虽然震得脚疼,也比被他强抱还口出污言秽语的好! 终于不必抱她,手臂顿感轻松,说来他长这么大还没抱过哪个姑娘走路,若不是今日为了在黎东岳面前逞能,他才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眼看她径直往她屋中走去也不回应,跟在后头的黎南枫继续取笑,“怎的?被我说中心事害羞了?想嫁就直说,我可以立即娶你进王府,随你怎么管,我都听从。” 说得轻巧,真进门就又是另一幅嘴脸吧?疏婵才不信他的话,“安王记性不大好啊!我说过不会嫁给你的,今日没退婚还有明日,总有一日我会梦想成真!” 他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珍宝如此,女人亦如是!“我打赌,你一定会成为我的王妃,若你嫁过来,又当如何?” 哼笑一声,疏婵嗤他异想天开,黎南枫也不恼,一直追问赌注,她便随口扯道:“真嫁的话我睡榻行了吧?” 仔细一琢磨,这不对啊!还想让他独守空房啊!以为这样就能难倒他?“别人娶媳妇儿都是想跟她上,床,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锦榻,地面,桌子凳子都可以!” 又来了!又来了!恼恨的疏婵干脆捂住耳朵,快步向前走着,钻进屋里立马准备关门,却被他一溜烟儿挤了进来! “我已安全回房,你还不快出去?本郡主的闺房岂是男子随便能进的?” 一旁的细雨轻撇嘴,心道庆王殿下不就自由出入这屋子嘛!郡主为何就这么不待见安王呢?要说她看脸吧!庆王的确是一派儒雅潇然之态,可安王也不差啊!英姿勃发长身立,所到之处皆是红粉翘首芳心许,偏偏她家郡主满心满眼只有庆王一个人,根本不愿正眼瞧安王,可悲可叹啊! 明知她不愿与他相处,黎南枫故意撩袍而坐,就是想膈应她,“正事儿还没说,郡主就赶我走,不大好吧?” 问他有何正事,他也不答,吩咐细雨上茶,丝毫不客气,就当这儿是他的家一般,看得疏婵牙痒痒,摆手制止细雨,对他歉笑,“真是不凑巧,我家没茶叶了,王爷有话快说,甭墨迹!待会儿大夫就该过来为我包扎伤口了!” 挥开玳瑁折扇,黎南枫笑得无害,“我这人不挑剔,白水也可,郡主不会说王府连热水都没有吧?那凉水也是可以勉强喝下去的。” 直接切断她后路,以致于疏婵再无借口,恨拍桌子坐下来,“要水可以,有话快说,手臂很痛,我要休息!” 敛下嬉笑之态,黎南枫紧盯着她正色道:“昨晚郡主不是说彩心身上没伤么?今日她又怎会劫持庆王?我信任你才让你检查伤口,你竟蒙我,窝藏刺客,可知罪过多大?” 细雨最怕的就是王府被连累,如今安王追究起此事,她吓得直发颤,却不知郡主该如何辩解才能澄清。她在一旁忧心忡忡,喻疏婵浑不在意,面上并无丝毫惶恐,扬着明亮的眸子与他对视, “昨晚我的确看到她身上有伤,但她跟我说,她是你们安王府派去的刺客,我一听这不得了啊!安王你就在外头,她却说是你家的人,这万一被外人听到那还得了?于是我就没将她供出,隐瞒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呀!” 言之凿凿的模样,他差点儿就信了!“若真是我派的,我会傻得将她指认出来,自掘坟墓?” 如此矛盾的逻辑她居然也敢说出口,到底是她笨还是她认为他好骗? “这就说不好了!”喻疏婵抿唇摊手,“有些人就是贼喊捉贼啊!这样旁人才不会怀疑他嘛!就算不是你,也有可能是你的那些兄弟,当然也有可能是彩心蒙我,但以防万一,我还是不能把她交出去,真相没弄清楚之前,我得帮你家瞒着不是?”末了还不忘得意洋洋的朝他一眨眼! 静静的斜眼听完她的胡扯,黎南枫嗤笑,“所以我还得感激郡主的好意维护?” “本郡主乐善好施,没什么旁的喜好,就是喜欢锄强扶弱。但我不图金银,你若是想感谢,直接把婚退了就好。” 三句话不离退婚,黎南枫已然习惯,也不恼,朝她微微一笑,薄唇轻启,优雅的吐出两个字,“免谈。” 一听这话,喻疏婵当即没了笑脸。正在此时,细雨进屋将茶奉上,黎南枫瞄了一眼,故作疑惑的看向喻疏婵,“不是说王府没茶叶了吗?” 疏婵不悦眯眼,细雨怕挨训,暗自咬唇,镇定解释道:“郡主这屋里的确是没了,奴婢特地去往世子院中借来的茶叶,王爷慢用!” 还挺会圆!黎南枫哼笑道:“你这丫鬟倒是机灵,比你懂事得多。” “瞧上眼了?”疏婵双目放光,喜不自禁,“我把她许给你如何?” 恭敬垂目立在一旁的细雨表示:郡主,奴婢不想上位!这么轻易就把奴婢卖了,是亲主子吗? 不消她多言,黎南枫也猜得出下半句,“把丫鬟许给我,条件是让我跟你退婚?” 咦!居然被他发现了,疏婵啧啧赞道:“哎呀!安王真是机智过人啊!” 黎南枫不禁冷哼,“号不准你的脉我就不当兽医!” 正呵呵笑着的喻疏婵闻言脸顿黑,才刚拍手称赞时手臂的伤口被扯开,痛得她低“嘶”一声,伤虽不算严重,但也隐隐作痛,疏婵暗自焦虑,这大夫怎的还不过来? 安王见状吩咐细雨,“屋内有药箱吧?拿过来,本王先替郡主止血。” 他还会这个?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胳膊可不能露出来给这个男人看!连忙摆手,“别得寸进尺啊!”依稀听到门外似乎有动静,想必是大夫过来了,喻疏婵直催着他快走,黎南枫料想刺客那边也应该有结果了,遂不在此耽误,告辞离去。 敷过药包扎过后清清凉凉的,总算没那么疼,送走大夫后又回屋的细雨摇头叹息,疏婵不明其意,问她何故哀叹,细雨顺水推舟的说出自个儿的看法, “奴婢觉着安王也还挺好的,郡主为何就是不愿嫁给他呢?” 嫌弃的“咦”了一声,疏婵直接将问题抛回给她,“你倒是说说他哪里好?” “安王身份显赫,他的王爵世袭罔替,郡主若是嫁给了他,将来您的孩子也就是下一任安王呢!” 疏婵并不觉得这有多稀奇,“庆王亦如此。” 不甘心的细雨又道:“安王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庆王温文尔雅丰神俊逸!” “安王他愿意娶您!” “……”这句实在接不上,扎心啊!暗吐一口老血的疏婵不想理她并递她一个白眼,指了指墙角,”那儿挺凉快的,你去立会儿!” 吐了吐舌头,细雨立马认错,“奴婢不是故意讽刺郡主,无非是希望您能觅得良人!” 可惜啊!她认定的良人不愿娶她呢!苦涩一笑,喻疏婵没再跟她耍嘴皮子,说是困了想休息会子。虽是躺着,可今夜起了风,那盏莲灯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晃得厉害,细雨忙去关窗,好让郡主静心歇息。 姑娘家只关心儿女情长,黎南枫却是身负重担,每日都有做不完的事,此次出动了那么多的人马,连区区一个女刺客都没抓到,下属宋扬名下跪请求降罪,立在窗前的黎南枫微抬手示意他起来,只因他清楚责备无用,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才是当务之急, “此事不全怪你们,彩心能在众人的追杀下逃脱,不是她武艺高强,而是背后有人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