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轻轻地拍了拍李寿的肩膀,出言提醒道:“都说地没了,地怎么没的?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嘿踏马的”李寿一拍脑门,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安一脸无奈的白了李寿一眼,道:“你刚刚将心思全都用在多愁善感上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啊。”
李寿撇了撇嘴,旋即冲宋河招了招手。
宋河见状,连忙屁颠屁颠的来到李寿的面前,道:“不知恩公有何吩咐?”
“你们的地呢?即便自己没有地,也可以去大户人家做佃户吧?怎么就吃不饱饭了呢?”
李寿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倒是将宋河给问得莫名其妙的。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宋河没好气的白了李寿一眼,旋即赌气似的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他。
李寿闻言,同样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一脸疑惑的看向李安,道:“这是什么情况?”
张大叔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他步履蹒跚的来到李寿等人的面前,长叹了一声,如实说道:“雍靖元年,滕县县志记载有丁口两万余,雍靖十五年,也就是去年,县志记载,滕县有丁口五万余。”
“我靠。”李寿被这两组数字惊得不禁爆了一声粗口,道:“短短十五年,竟然增加了两倍多的人口。”
“是啊。”张大叔点了点头,道:“人口比以前多了两倍有余,可地却还是原来那些地,人多地少,实在不够分啊。”
宋河一脸气愤的冷哼一声,道:“张大叔,休要为城里那些老爷们打马虎眼,若非他们从中巧取豪夺,咱们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宋河越说越生气,于是重重地踢了一脚李寿刚刚坐过的木墩,咬牙切齿道:“咱们寨子里一共有二百多户人家,这些人原本都是有地的,可自打新任县令来了以后,县令的弟弟就开始伙同县里的富户们兼并我们的土地,一亩地只给我们十石谷子,若是有人胆敢拒绝,则三日内必会遭到魔教之人的毒手,起初我们只当是魔教的人来打家劫舍,可是事情发生的多了,我们自然也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这分明就是那些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们是在贼喊捉贼啊。”
吴天德担心李寿抓不住其中的关键点,于是连忙解释了一句:“山东地多,一亩地大约能卖到四五十石谷子,十石谷子的确有点少。”
“您说的那是十几年前的价钱,如今县里人口突然增加了两倍多,自家的地尚不足以自给自足,又有谁会去主动去卖地啊?如今的地莫说是四五十石,即便是给七八十石也没有人愿意卖啊。”
宋河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每每想起这些窝囊事儿,他都会被气得浑身发抖,有心与对方拼命,却又自知不是人家的对手,最后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如今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他自然要一吐为快,发泄一番心中的郁结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