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天杀的赔钱货,居然敢威胁我。早知道……”
“当初就把我扔进尿痛里淹死是吧,知道啦知道啦,你已经说过几百上千了。”陈月牙一边不耐烦地说,一边偏过陈王氏,想进去找陈梁氏。
“你给我站住!!!”陈王氏虚张声势地喊了两声,知道她拿捏不了陈月牙,也没再追着不放,刚好她的三儿媳妇陈张氏领着陈月蝴和陈月蝶出来,三人皆装扮一新,还拎着小包袱,得知她们又要去镇上娘家小住几日,便阴阳怪气地数落起来。
“娘!你别给儿子添乱了,成不!淼儿回娘家是想跟大舅哥商量一下我过去做掌柜的事。”陈生富适时出来救场。
“我记得你哥有几家店来着,你叫你哥安排一下,让生贵去做个账房。生贵可是念过书的人,保证能帮你哥把账做的妥妥的,月银比照生富的给就行。”
让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从不拿正眼看人的陈生贵管账?!陈生富和陈张氏面面相觑。收到了妻子的求救信号,陈生富一边敷衍陈王氏,一边搂着妻女往外走。
十年前,年景好,连年丰收,陈家除了种自家的十五亩地,还佃赵地主家的十亩,陈家上下对生活充满信心。陈老汉羡慕里正的大院子,便把积攒的六十两银子都拿出来盖青砖大瓦房,结果,他错误地估算了盖青砖瓦房所需要的钱,最终,只盖了三间上房并东西两厢各两间。钱用完了,灾荒也来了。十年来,张老汉的大院子到今天依然只是五间青砖瓦房而已,后来又在东西两厢加盖了两间耳房,勉强凑成一个完整的小院子。
陈家的上下十几口人,就挤在这七间房子里。当然,陈月荷和陈月牙不包括在内,她们被安排在后院放家伙什的杂物房内。
陈月牙到西厢的耳房找陈梁氏,她娘却从大房所住的东厢出来,手里吃力地抬着满满一盆的衣物,不用看那些衣服鲜亮的颜色,精美的绣花,她也知道是谁的。陈王氏有她自己的坚持,那就是陈老汉的衣服,必须她洗,而三婶陈张氏还要点脸皮,只是偶尔让她娘帮忙洗衣服,可是陈李氏就不同了,她的脸皮堪比城墙,刀枪不入,一房五口人的衣服,包括贴身衣服,全都堆给陈梁氏洗。
要是以往,陈月牙已经冲过去掀盆了,可是她是经过乔岚思想“熏陶”的人。
“娘,你还要做饭呢,衣服我来洗吧。”陈月牙接过陈梁氏手里的盆,因为太沉,差点拿不稳。
“牙儿,你姐怎样了。”陈梁氏第一时间关心大女儿的情况。
“哦,好着呢。”陈月牙怕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只想快点打发掉陈梁氏,她贴近陈梁氏的耳旁小声说道,“娘,你快去做饭,饼子做小一点,省出一个,我好拿给姐。”
“哦好,我这就去!”陈梁氏有点忐忑,她恭顺半辈子,一丁点儿坏事都没做过。搁以前,让陈梁氏做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为母则强,她无法为大女儿做更多,只能做一点是一点。
陈梁氏走开后,陈月牙哼起小曲,好似很乐意帮人洗衣服一样。她作势要扛起木盆,又大声咦了一声,便蹲下来仔细端详,“这几件衣服可真漂亮,呀,还有件肚兜,这是绸子做的吧,上面的桃花真漂亮。这么轻飘飘的的衣服,洗的时候手松一松,可就抓不住了,飘到下游去,可别被哪个二流子小流氓捡到,万一人家送回来,是以身相许呢还是以身相许呢?哦,还不止一件肚兜,万一有无赖同时找上门……”
“娘!”东厢传出一声“娇滴滴”的怒嗔,“你听听,你听听!”
陈李氏怒气冲冲地出来,跑到陈月牙的跟前,一把抬起地上的木盆,又腾腾腾地回屋里去。
见识到陈李氏敢怒不敢言的嘴脸,陈月牙那叫一个开心:姐果然是对的,打蛇打七寸,对付这种人不需要用棍子,几句话就能把她的脸皮刮一层下来。陈月牙心情很好地去厨房帮忙,免得她的包子娘漏出马脚。
其实乔岚的原话是“老妖婆和陈李氏都有弱点,就是她们的闺女,拿她们的闺女说事,保管你一打一个准。”
“姐,你这么懂,以前怎么不对付她们,任她们欺负。”
“呃……”
“我知道,因为你是那个家的人,不好出手。现在不了!”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