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山晒的热的肚子突然被冷水一激,嗷嗷的蹦着揪着衣服喊妈。
柳兴珠刚要骂,谢荀把水枪往她脚底一扔,一双冷冽的眼神直接扫过去,冷声开口:“如果你觉得这个地适合做墓地,楚与不介意给你们留一块,什么想过来永居,随时欢迎。”
他目光压迫感太强,欺软怕硬的人最怕这种硬茬子,柳兴珠拉着胖儿子,一张脸在楚与的爆笑中铁青铁青的:“咱们不跟混混争论,什么人找什么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给我等着,我们去找楚振国和他们学校,教出的时候玩意,就该开除!”
人走远了,楚与的笑声还没停。
他笑得弯了腰,那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里回荡,是谢荀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他继续扛着锄头准备把剩下的两棵树摘了,楚与插了最后两根秧,拿着铁锹跟了过去:
“你挺牛啊,我都没想到,还能这样。”
楚与乐不可支,上坡路,昨天练了几组蹲起大腿后反抽的酸,他随意的伸手勾住谢荀的肩膀笑:“第一次感觉欺负小孩这么爽。”
谢荀身子一僵,半天才回:“没有欺负,以牙还牙。”
楚与乐呵呵的挖了一个坑,谢荀把树苗摘了下去,楚与说:“这小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要是能活,往后你过来的时候,还能乘凉。”
楚与说的随意,谢荀确是一愣。
他蓦的抬头看向摘树小心翼翼的楚与,逆光下愈加棱角分明的脸,染了无尽温暖的光。
往后吗?
楚与这是把他以后,也算进来了。
回到家的时候餐桌有两百块钱和纸条。
楚振国去隔壁村子打零工去了,这钱留下给他俩买点菜吃。
楚与直接把钱给谢荀推了过去:“你从家里带来的钱,快吃没了吧。”
他天天做好吃的,就算自己家做比饭馆便宜,那天天好几样,都是肉,肯定不少钱。
这两百块照他俩这么吃,也吃不了多少天。
要么省,要么想办法挣钱。
但是人家伙食讲究,楚与也不能说你省着点花啥的巴拉巴拉。
毕竟自己吃的比他都多,显得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是不提一嘴,怕城里生活的谢荀心里没数,万一咔嚓突然没钱心里落差太大,可咋整。
“我没用家里的钱。”谢荀也没把钱推回去,拿在手里折起来:“都是自己挣得,够用。”
“你自己赚的?”楚与眼前一亮,城里肯定挣钱机会多,他一点不怀疑。
但是他以为谢荀有爸有妈,不可能自己去挣钱,就算工作,那也是大学以后。
谢荀点头,知道他要问什么,又说的:“给低年级补习,现在还有三千多。”
“三千多!”楚与蓦的睁大眼睛,跟听见多大巨款一样:“你赚那么多钱干嘛?”
三千多那得补课好久吧。
谢荀把二百红色的钞票折成心形,放到楚与手上,回了一句:“养老婆。”
楚与看着手里红色的桃心,有些微愣,随后跟过去碎嘴叨叨:“你才多大,就想着找媳妇了?你在那边有对象吗?”
楚与都没发现,自己盯着谢荀有些莫名的紧张。
好在谢荀等了一会看他:“暂时没有。”
楚与乐了,他从腰上拿下来保温杯放在水龙头下认真清洗:“就是,好好学习不要早恋,下手太早,质量不保,毕业再找,白头偕老。”
他着重洗了洗杯子前面的鲜红五角星,越看越喜欢,感觉白开水放进去都是甜味。
谢荀没有回他,在楚与拿杯子转身的时候飘来一句话:
“遇见喜欢的人,早晚就不重要了。”
楚与问:“你有心上人?”
谢荀打开水龙头洗菜,水冲洗声可能淹没了楚与声音不算大的问话,所以没有回答他。
楚与回去卧室,谢荀抬头看他,微勾嘴角。
——你是我的小朋友,也是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