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
农村向来是没什么秘密的,邻村的卫生员提早回来了,杨德贵大显身手,救了一个大医院都没治好的病人的事情,已经传得全村都知道了。
村里人立刻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杨德贵老妈更是开心地全村瞎晃荡,逮谁跟谁说,他家德贵长本事了!
杨老汉则是蹲在窑洞门口闷头抽烟。
杨秀英也在一旁抬头看星星。
过了一会儿,父女俩对视一眼。
眼中的味道不言而喻,杨德贵能有这本事?
那真是见鬼了!
李家。
李母在补衣服,还时不时往外看:“咋还没回来?”
李父抽着烟道:“德贵不是也没回来嘛,估计他俩一起回来的。”
李母说:“你听说没,人德贵这次可出大风头了,帮了大忙。你说咱家可是个知识分子,咋没出这大风头?”
李父皱眉道:“你还嫌咱家可风头不够大?多少人盯着他呢!”
李母立马闭了嘴。
李父抽了口烟:“反正都是卫生员,工分都是一样的,干好干坏一个样,平平安安没甚大事最好了。你还是想想咋给立坤弄那顿肉蛋饺子,家里已经没钱了,我就说不治了不治了,非要治,钱都用没了。”
李母放下针线活:“人病了,咋能不治?大不了,大不了,把两只下蛋鸡拿去供销社换了算了。”
李父想劝,可又说不了什么,请人办事,答应人家的,总不能不兑现吧。
李母说:“没事,日子总会好过起来的。现在咱可也算是有个活计了,我也放心一些了。不过,也要考虑他讨老婆的事情了,弄弄都快要三十了,再不娶就真成光棍土地汉了。唉,你说咋三年前没先把老婆给讨了呢”
李母又开始唠唠叨叨说这个了。
山路。
杨德贵和李可是借了张远材家的马灯才出发的,李可拿马灯照路。
杨德贵拿着一袋子人家送的花生,边走边吃,惬意的不行,但走着走前,却发现李可没跟上。
“干甚呢?”嚼着花生的杨德贵回头询问:“干甚不走了?你咋了,中邪了?”
李可却还是在原地不动,他稍稍抬起头,看着黑暗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狱中给他医学启蒙的老黄,那个时常望着透气孔的花甲老人,那个因为治死人而坐牢的倔强大夫。
诚恳的说,李可的医学是他启蒙的,但对于老人的某些理念,他并不是那么赞同,毕竟是治死人才进去的。
但是今天看到那个重症病人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转危为安,又让李可大为震撼。
老人的话语,又在李可耳旁响了起来:“正邪之争,就是一场战争,一场谁退谁死的战争!”
“喂,喂。”杨德贵过来推了推李可:“干甚呢,你还不高兴了?这是人家谢我的花生,不给你吃也很正常啊。”
李可缓缓抬起头,老人瘦削且坚毅的背影,似乎就出现在了前方。
见李可不理他,杨德贵也不高兴了:“喂,你别甩脸子,这里可没人。弄火了我,我要是揍了你,可没人看见。赶紧走,不然我真动手啊。”
见李可又不走,又不理他,杨德贵一下子就毛了:“喂,你还来劲儿了?来,我早想替我姐出气了,要不,今天就把气出了吧。”
说完,杨德贵伸手搭上李可的肩膀,脚伸到李可后面,就想把李可绊倒。
李可眸子放大,下意识一个提手反抓,然后一贴身一撞,一用力,直接一个过肩把杨德贵给甩飞了起来。
而此时,老人铿锵之声在李可耳旁骤然放大:“邪进一分,正便退一分。正进一分,邪便退一分!”
“砰。”杨德贵被李可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
“嗷”杨德贵吃痛不已,气的赶紧爬起来:“好哇,趁我不注意,偷袭我,不讲武德,再来!”
杨德贵哇哇叫又冲过来。
李可下意识一侧身,抓住杨德贵的手,往外一扥,然后用脚一绊杨德贵的脚。
杨德贵又飞了起来。
老人的声音响的更加振聋发聩:“软绵绵的草绳何以驱虎逐狼?不以雷霆手段何以震慑外邪?邪越重,驱邪之力,亦当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