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澈在面，看到了很多伤痕。

有冻疮、有划伤还有磨损伤。

张澈自己就是一个医生，只是一眼，就大概能够判断出这些伤痕的来历。

张澈要给自己洗脚，一时间，马皇后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欢喜。

即便是张澈絮絮叨叨嘱咐自己的话语，在马皇后听来也是一种享受。

这毕竟是儿子对自己的孝心！

马皇后有心直接拒绝张澈，但又舍不得张澈的心意。

正在心中斟酌的时候，张澈的话音却突然停顿了。

她低下头，看向张澈。

“澈儿，你怎么了？”

张澈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

“娘，你的脚……”

马皇后低头看了看，沉默了片刻，随后就笑了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张澈的脑袋，笑道：“傻孩子，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活下来就已经算不错了。像娘这个年纪的人，谁身能不带点伤病？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作此小儿女态。”

“娘，你能跟我说说你和爹以前的事情吗？”张澈的情绪有些低落。

虽然穿越到大明，但张澈一直都觉得，自己离战争很远。

这些年，依靠着爹和大哥寄回来的俸禄，他日子过得十分安逸。

哪怕是父兄在外征战，在张澈心中，也从来没有感受到什么战争的残。

现在父兄回来，他心心念念的也都是怂恿家人去抱朱棣的大腿，好让自己日后能够安心做个二世祖，咸鱼一生。

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是基于自己对历史大势的预知。

直到此刻，看到马皇后脚的那些疤痕，张澈才猛然醒悟。

自己虽身在大明，可是却从未主动去了解过这个世界。

他只知道洪武皇帝打败了元朝，打败了与他逐鹿天下的各路诸侯，建立了大明。

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口中的战争，究竟有多么残！

也没有意识到，为了过眼下在自己眼中，连基本的温饱都算不的安定生活，大明的百姓到底付出了什么！

马皇后脸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娘第一次见你爹的时候，他还是我义父手下的一个大头兵。义父说你爹未来必成大器，便将娘许配给了他。后来，娘就跟着你爹南征北战。”

马皇后挽了挽垂落耳边的秀发，面带微笑。

“那个时候，条件艰苦。有些时候，娘还要当你爹军中的厨娘，甚至给士卒缝补衣服。这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回过头看，这些经历，其实也挺有趣的！”

听着听着，张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好啊，亏我还以为小娘脚的伤，都是那个乱世的时候吃苦留下的疤痕。

没想到，这根源居然在我爹身？

想到自己老爹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那副中气十足的模样，张澈就觉得牙疼。

小娘不嫌弃你一个军中糙汉，愿意当你的续弦。

没想到你却这么对待她？

张澈越想越气，忍不住啪的一拍盆沿。

“我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