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忙抢道:“这会儿那边刚刚鸡飞狗跳的,去说这些话,我怕她们也没好脸色。”
“你怕什么,论理也正大光明的,有什么好怕,再说,她们主子都没有了,还能仗谁的腰子?
你再加一句,若她们有什么难言之处,尽且告诉我,有愿意的,我日后央求老太太讨了她到我屋里。”
秋竹:“啊?三爷!你不是疯了吧,不说宝二爷以后会不会回来,这会子人刚走,茶就凉了,这样拆台合适吗?”
秋竹当然不愿意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她一个人霸占着一个主子,怎么会给自己找那么多竞争对手来呢?
贾环道:“回不来啦,就算回来,也不中用了。去吧,不要怕,以后你环三爷,就是真正的主子啦。”
秋竹忐忐忑忑,亦步亦趋,一望三回头,甄环给他做了个放松的手势。
秋竹刚刚走,贾环听到凤姐在前院里吵闹。他也不装伤了,一骨碌从榻下来,找了一套象样的衣服穿,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发型,直到自己都感觉到被帅倒了,才舍得信步而出。
凤姐掌握着荣国府这座大厦的北门锁钥,贾环决定迎难而。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从这个人下手。
且说王熙凤在王夫人那里,费了一车子口水解释了自己没有克扣赵姨娘屋里的月钱,好不容易才掩盖过去。内心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说毕,凤姐见无话,便转身出来。刚至廊檐下,袖子挽了几挽,便要往赵姨娘院子里去,只见有几个执事的媳妇子正等他回事呢,见他出来,都笑道:“奶奶今儿回什么事,说了这半天?可别热着罢。”
笑道:“赵姨娘那里过堂风凉快,我要去吹一吹再走。”
又告诉众人道:“你们说我回了这半日的话?太太把二百年的事都想起来问我,难道我不说吗?”
凤姐转到了赵姨娘院,跐着那角门的门槛子,剔着牙,对着里面骂骂咧咧:“别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了,以为宝玉走了,就遂了你的心,岂不知道,还有兰哥儿呢。
明太祖没了太子,也轮不到庶出的!糊涂油蒙了心、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妇们!明儿一股脑儿端掉你的日子还有呢。
成日家在暗室里欺心,谋这个谋那个,天塌下来的事都让你算出来了,只是你记住了,但凡我在这府里一天,就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
那凤姐儿骂得正兴在头,这时贾环迎了去,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声,“凤姐姐好!你在骂那个没王法的蹄子呢?”
凤姐歪头暼了贾环一眼,一双丹凤眼儿向天而望,两个鼻孔儿正对着贾环,不屑地道,“哎呦,我道是谁,原来是环三爷呢!”
贾环笑吟吟地道:“凤姐姐,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明太祖的嫡子朱标死了,我怎么记得后来果真轮到了庶出的明成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