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完毕,丁松陵让周兴堂给宪兵队打电话。
周兴堂不高兴,说指挥起表叔来了。
丁松陵说,你没有发现横田是装睡,考验我们的态度。
“要是我们离开宪兵队就去睡觉,你会有好果子吃!”
“现在是在你的地盘上,你不打电话,莫不成要将局长的位置让给表侄?”
丁松陵调侃说。
周兴堂恍然,急忙拨通宪兵队电话。
如丁松陵所料,接电话的不是值班宪兵,而是横田。
横田听说一切安排好,十分满意,命令到宪兵队集中后,在兵营换战车,接着直奔路江。
战车直接开到会通桥的桥墩前停下,伪装的伤员被拉出战车,绑在桥墩上。
日军一阵排枪,将人打得稀烂。
枪声停止之后,横田要丁松陵对着喇叭大声警告对面的国军,再拿反战人员说事,每天杀一个抗日分子。
喊话之后,对岸安静了一会,接着喇叭声又响起来,《樱花》的歌声再起。
丁松陵暗自叹息,显然,对面的国军想利用这个机会,揭露日军的残暴。
可是以不管自己人的生死为代价揭露日军违反国际法,实在让丁松陵气愤。
国际上,无论哪个国家,早已知道日军虐待俘虏,采集这样的证据于事无补。
所以,当国军的喇叭声响起后,丁松陵的语气无比严厉,警告更加直接。不是装出来的,是实实在在的愤怒。
他决定向西山站投诉,不论受理还是不受理,这种行为是谋杀。
以反战为借口的谋杀,而且是谋杀自己的战士。
对面的大喇叭不理会丁松陵的警告,横田冷笑着命令收兵。
“明天,我要杀两个。”横田冷酷地说。
日军反战人士已经到达东岸,丁松陵不确定敢死队员是否在东岸休整。但是国军对远征军被俘战士的冷漠,令丁松隆寒心。
救采石场那批远征军战士的重任,只能交给游击队了。
困难的是,这个情报属于绝密情报,横田只在自己面前提过,知道的人就是周兴堂和他两个人。
一旦行动泄露,他和周兴堂都免不了嫌疑。
令人心焦的是,这批战士已经在路上,直接押送到路江,丁松陵又在横田身边,完全没有发出情报的机会。
通知游击队和自卫军都来不及。
人一旦到了日军阵地,就是死路一条。
正在烦恼,对面的大喇叭又开始反战宣传。
横田被彻底激怒,命令一阵炮击后,东岸才出现短暂的安静。横田再次命令丁松陵喊话,说如果不听劝阻,明天一早,一次杀四个。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对岸的良心了。
丁松陵在喇叭里大声警告对方,不断重复警告内容,每一次喊话,夹杂一句阿卡话。
在医院里,丁松陵偶尔会跟潜伏的阿卡人交谈,学一两句阿卡话。
陆陆续续,学了那么十来句。
现在,他只能考阿卡话传递情报了。
他一遍又一遍警告,几十次警告后,终于完整地将情报传递出去:滇缅公路救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