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察觉到贺子嘉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心想自己好像也没有用多大力气呀。

“他们都走远啦，还不赶紧跟上。”程悦撅着嘴，看似抱怨的语气里藏着几分娇嗔。说好的带她寻找原因，结果就让她来看以前朋友的退役比赛，现在还要跟人家一块儿去吃饭。等晚上回去，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程悦也不是不愿意去，只是想到贺子嘉今天跟她出来一天，两个人都没有正经的好好聊过。程悦就觉得心里闷闷的，于是先贺子嘉一步出了休息室。

贺子嘉盯着自己前面那一抹倩影，心里暗暗思考着等吃完饭，该怎么和她开口解释这一切。

他们去了距离NGU基地不远处的一家中餐厅。

饭桌上，一群男的菜没吃几口，酒瓶子倒是空了一大堆。贺子嘉也被拉着喝了不少，此刻脸和眼睛都微微泛红，像极了一只白毛红眼的小兔子。

酒精麻痹着人的理智，让情绪找到了突破口。喝着喝着，已经有几个感性的少年，围在一起，痛哭着。还有的举着酒杯，要跟星芒继续喝一杯的。现场一度陷入道别的那种依依不舍的气氛中。

程悦安静地坐在贺子旁边，听他跟星芒一起回忆过往的一些经历，看他们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下去。程悦想象着贺子嘉将来退役的那一天，会不会也是这副难过又依恋的样子。

程悦一直都很清楚，电竞这个行业的黄金期就那么几年，贺子嘉不会一直待在这个行业。他最后也一定会回归到家庭和家族事业中去。程悦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能接受并且支持他，原谅他除了因为喜欢的最大因素吧。

星芒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多大，十四岁还是十五岁来着。”

贺子嘉放下酒杯，道“十五岁。”

星芒道，“也是在今天这个场馆，打着这种次级比赛。这么一想，咱俩他妈的还真挺有缘分。”

“呵呵，嗯。”

“那时候，作为一个战队的青训生输给了你一个小毛孩，可真有够丢人的。但是对你的操作水平也确实是心服口服。”

星芒又举起一杯酒。“所以后来就想着，怎么着也得把你弄进NGU。我那时候去你学校找你，知道你成绩的时候，人都傻了。就在想着，像你这种贵族少爷，又成绩优越的。我如果真把你拐去战队，你家里人不得拿刀砍我。”

“我没有跟我爸妈提起过你，这救命之恩你要记得。”贺子嘉跟他碰了一杯，开玩笑的说。

“滚你的”星芒骂他一句，“我确实没有想到，你真的能来NGU。我一直也挺好奇的。”

听到这里，程悦竖起了耳朵。贺子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有什么好奇的，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星芒与他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只有程悦看着他们两个，一脸的茫然。

晚上10点多，这场饭局终于拉下了它的帷幕。程悦拒绝了其他人送他们的好意，“NGU基地离这里不远，我们自己可以的。”

贺子嘉起来的身形摇晃了几下，程悦立马去扶住他。贺子嘉将自己的一半重量分担到程悦身上，任由程悦扶着他往前走。

来到门口，程越艰难地拿出手机，一只手操作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边吃力的扶住贺子嘉一边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