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染月的唇角僵直住了,因为她正好对上了洛玦歌一双幽寒的眸光
“公主的性子,似乎变了些许。”
“嗯。”她现在还得利用洛弦歌替她除去胤王,自然愿意再花点心思哄他一番。
“这几年,经历的多了,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了。”姬染月说此言时,明明是平静无波的神色,可在她身旁的人,却能感受到她眼眸中抹不散的悲怆之感。
山河破碎,国破家亡,在这样的重压之下,人的性子怎会没有一丁点变化?
倒也合理,只是洛弦歌在回忆与现实的拉扯之下,总觉得有一丝违和,但又说不上来。
“殿下可是憎恶,这般面孔的我?”姬染月贝齿咬着上唇,倔强的神色之下,一双眼眶却红了大半,“别说殿下,就连我自己也厌恶着这样的”
“别这样说。”洛弦歌最见不得她这样哭了,倒也不是怜惜,而是见她哭了,他就会忍不住想欺负她,叫她哭得更狠,最好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他知道这样病态的占有欲是有悖常理的,所以他一直克制着,不敢暴露。
可姬染月若再这样哭红了眼角和鼻尖,他就真忍不住要将她压下身下,翻来又覆去了
“公主于孤而言,永远都是公主。”
闻言,姬染月抬眸,仰望着那清冷如月的男子,眼底似乎写满了动容。
“嗤!”洛玦歌看着这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觉得可笑极了。
一个骗子,一个傻子,当真是天生一对!
而他曾经,也是那个可悲的傻子
念及此,他自嘲一笑,大踏步离开了演武台。
姬染月来时,只带了,周瑜与嬴政两个人。
姬染月回来时,身边不见了嬴政,却多了一车又一车拉回来的俘虏。
张良入府门迎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府中每多一个人丁,就等于多了好几份需要他处理的庶务。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琐事磨死的谋士!
他本想问一句嬴政的下落,但姬染月和周瑜皆递了他一个不可说的眼神。
三人于是一同进了临时被清理出来的议政厅,那几车俘虏就先吩咐新选了管事,让他先安排几间屋子安置一下。
“怎么回事啊,你们不就是出门看了一场演武,怎么就领回了一群囚犯打扮的奴隶?”张良拉着他们坐下,给每人都沏了一杯茶。
“我亦不知,都是主公的吩咐,我只知道,那些俘虏,皆是曾经周国的贵族。”周瑜今天玩了场射箭,倒觉得畅快不少,所以容色含笑,显得温和雅致,更不像是个武将了。
张良一所是旧贵族,心中暗道一句不妙,贵族多骄奢,姬染月这番岂不是请了群祖宗回来?这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那府上的开销不就又大了?!
“小良子,你别担心,那些个人不过是系统强制任务外加顺带救下的,我可不会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他们。”
都派下去做些简单活计,然后给口饭吃不被饿死就算她仁至义尽了。
“主公真正在意的,是那俘虏之中的一个女子。”周瑜想起今日他救下的那名女子,就算满脸脏污,也可窥得一二分容色清丽,且眼中十分沉凝,并不见多少惧意,可见是出身世家,修养极好。
“女子?”张良有些好奇,他自认将姬染月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绝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
她会主动救人,实在难得。
“那女子,名唤晏明笑,是周国第一世族晏氏的嫡女,是我的好友,同样,也是周国的王后。”姬染月抿一口茶,轻描淡写地扔出了一枚重量炸弹,炸得周瑜与张良有些懵。
一国王后,就这么草率的成为了异国俘虏?!
“这其中,必有猫腻。”
“我也很好奇,姬辞月这个狗批玩意儿究竟对明笑干了什么?”姬染月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扣,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能在她眼中看见那样浓烈直接的,毫不掩饰的怒色。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柔软,在这个世界,晏明笑就是姬染月曾经唯一真心相待之人,是她在这个异世,唯一的朋友。
周王宫覆灭之前,她亲眼看着明笑随姬辞月一起上了车驾,离开了周国王都,她也嘱咐过心腹,务必一路护明笑周全,可谁能想到,她再见到明笑居然会是在秦军的俘虏中,简直令她不敢相信。
“主公不必动怒,好在晏姑娘已经安全了,待她梳洗歇息一番,主公问问她便好了,比起这个,我反倒更在意政哥那边。”
日前,周瑜、张良学着姬染月的喊了嬴政一句政哥,见他没什么排斥,又觉得这称呼实在上口,就都这样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