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尘照旧不顾令牌,直接将所有点数加在“精力”一项。
咔咔,他身子一颤,双肩扭动,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又激增数分体魄。李忘尘一抬头,朝着田伯光咧嘴一笑,忽地抬起右手,五指猛地一捏。
砰!
一声闷响,一大把空气被他握在手中,竟硬生生被他捏得爆炸。
李忘尘就用这样一个拳头指向田伯光。
他的意思很简单:我就要用这个拳头,打死你!
眼见此景,田伯光神色不变,持刀动作森严,只有眼皮子微颤,“这小子的表现……刚才莫非还在隐藏实力?”
这不到他一半年岁的小鬼头,武功之高骇人听闻,更兼之剑走偏锋,还是世间少有的外功莽夫,赫然已足够成为他生平罕见的对手。
连田伯光自己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对这样一个小鬼感到棘手。
“嘿,这位小李兄弟的横练功夫可真是怪物级别的。”旁边的令狐冲也被那鞭炮般的声响吓了一跳。
他偷偷看了看李忘尘的神色,这少年眼中简直有光在放,一看便知是那战起来不知天不知地的武痴战狂。
但这样的武痴战狂若是队友,自然是足以令任何人放下心来的。
令狐冲疏懒一笑,趁着这田伯光和李忘尘都没有动作的时候,他居然先一步往来路过去。只是几步路的功夫,就已经堵在了回雁楼二楼的楼梯处,同时也是田伯光的最大退路。
“诸位,小弟有些要事处理,请尽快离开。”
旁人一听,赶紧离开了。
令狐冲说话的同事,手中的长剑懒洋洋地一转,剑尖微微颤抖,映射出的日色明明亮亮,闪闪发光,遥落在了田伯光的身上。
田伯光的背脊忽然发冷。
他暗暗叫苦不迭,李忘尘的武功极高、行事果敢不说,这个令狐冲的武功也不算差,到底有个四品左右,更兼察言观色、机敏伶俐,也是五岳剑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难道老田我今日就要丧命于此地?
“没错,你今日就要丧命于此地!”
等到二楼旁人尽数离开,李忘尘好似是能通人心思,忽地爆喝一声,如春雷炸地。
田伯光一怔。
李忘尘瞬间爆发,身影如箭,步伐如炮,整座回雁楼颤抖了一下。
而这颤抖未停,他便已经来到了田伯光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仍是一式饿虎扑食。
这一招“饿虎扑食”早已今非昔比,凭借着齐物论中“人籁”境界的纯化提升,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绝不会逊色于狂风刀法中的任何精妙招数。
田伯光瞳孔收缩,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只是面前,身后也有。
李忘尘的这一动纵然快极,却也立即激起了一阵剑啸,如狂潮如波涛,剑光闪烁,起落惊人。
那是令狐冲的华山剑法。
他的精神意志都凝结在李忘尘的身上,李忘尘一动,他便遥相呼应,剑光一动,人随剑影而来。
嗡嗡嗡嗡嗡,剑气编织成罗网,剑风扫开周围的桌椅,整个二楼的大厅都在回荡着刹那之间接连响彻起来的剑吟,尖锐的鸣响本身就是极致的剑。
令狐冲能以残躯、疲态发出如此严谨缜密、汹涌澎湃的攻势,足见其人虽是个懒惰性子,但平日的修行并不马虎。
两大杀招来袭,田伯光怒喝一声,终于出手应对。
他左手一引,头也不回,猛地一抓,五指狰狞,内蕴气流,涡涡涡涡涡涡,发出奇异声响,如蜂鸣似水流,空气之中出现了奇异景象,竟然是凌空架住了令狐冲的长剑。
这一架只在片刻,令狐冲剑势一滞,田伯光立时侧头一让,令狐冲来不及反应,剑势继续,却穿过了田伯光耳朵与脖颈之间的空处,与田伯光相距半寸。
田伯光对近在咫尺的锋芒视而不见,全不管身后的令狐冲,已收手握刀,大喝一声,迎面朝着李忘尘劈砍过去。
狂风刀法果然是狂风刀法,分明是后发却又能先至,李忘尘但觉忽地一阵狂风呼啸,长刀立刻到了眼前,自己的拳头却距离田伯光还有一段距离。
“田伯光的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我们不过交手几何,他已经看清我的弱点,就是没有内力。所以虽然被同时攻击,却先远程以内力对付令狐冲,再来对付近处的我——我俩虽是同时攻击,却被他把握到了其中的不一致,变成了两次单独的攻击。”
李忘尘心思通明,明白其中端倪,立即一顿步,停手,五指一一如盛放的莲花般摊开,露出白皙掌心。
然后肌肉如同一面战鼓,动了一动。
砰!
空气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短暂而有力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