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殿下来了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就飞入了席慕绵的耳里。
她未想安王会来,一时着急,不成想叫婢女笨手笨脚的扯乱了发髻。她瞬时吃痛,半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秋华忙把伺候的婢女赶去一边,帮她从划破的绢丝外衫中解救,只是这样一来,这发髻就要花些时间打理妥当。
齐嬷嬷宽慰她:“席小姐别急,老奴先去前院帮您同殿下解释,您打理好再出来也不迟。”
席慕绵接受了这个建议,由着秋华把发饰拆下,无奈道:“实在匆忙,先和王爷告个罪。”
齐嬷嬷答应了。
此前的衣服是不能穿了,秋华便寻了上回见安王时穿的那条花鸟裙,挑了件月白对襟斜领长衫打底,外罩一件雾蓝色绢丝斜领对襟长衫,腰间系了结绳宫绦,那块凤玉被秋华的巧手编在结绳上佩戴。
“瞧着素了点。”席慕绵左右瞧瞧,从妆奁里挑了几只杜若玉簪花在发髻上比划。
秋华为她带上一对粉珍珠而坠,挑了珍珠流苏挂在玉簪花上,简单的打理了发髻,坠上长长的流苏,再挂上一对玉石飘带发环。
又拿此前的玉环带在腕间将袖口束成花状添了几分甜美,这样一打扮,越发显得贵气娇嫩,瞧着很是好看。
总算是打理妥当了,正此时一个婢女端着一碗药过来。
是此前宫里御医开的安神药,席慕绵喝了一阵,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她没多想,只想着要早日去前院见殿下,端起碗便喝了下去。
秋华要扶她起身,却不想席慕绵一起来只觉头晕脑胀,陌生又熟悉的晕眩感让她呼吸急促。
她并不迷糊,只觉得身子像喝醉了一般乏力困倦的很,双目尚且清明。但她呼吸急促,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被算计的夜晚。
她瞬时攥紧了秋华,面前端药过来的丫鬟在她眼中犹如恶鬼,狰狞的要来挖她的骨血。
“她,这药,赶出去,快赶出去……”席慕绵双手颤抖,攥着秋华的手犹如抓着依靠。
她猛然起身,只觉得眼前发黑。
“秋华,秋华……”
席慕绵语带哭腔,修长的指几乎掐进了肉里。
秋华她本能察觉到不对,却不想一回头,一记闷棍敲下来,她顿时倒地。
正此时,脚步声与少女娇媚的指引声在院外响起,正要往这边过来。
那个陌生的婢女放下手中的凳子,看着瑟瑟发抖的席慕绵嗤笑一声,如同拖着垃圾般把秋华拖了出去合上了门。
“娇娇?我进来了。”随着敲门声响起,低哑的男声在院外响起。
只见一风雅男人推门而入,倾洒的天光顺着他的动作撒入屋内,掀开帷幕从屋外走来。
却只见屋内满地狼藉,物件散落一地。
秦明知眼神一乱,下意识往里走了几步,口中喊着:“娇娇?”
殿下,殿下……
救救我……
席慕绵浑身颤抖,抱着自己蜷缩进衣柜里,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双唇不停颤抖。
她听着屋内一声声呼唤,晕眩感一波接一波的涌来,她只能捂着嘴无声的落泪,不敢泄露一丝声音。
她好怕。
这几乎称得上是阳谋的算计,摆明了要叫她坐实了叔侄共侍的名头,彻底坏了她名声断了她的后路。这其中太子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全然不知,只能任凭恐惧将自己淹没。
然而她将自己藏入衣柜中已然耗费所有气力,更谬论解救自己。
殿下,救救我!
凌乱的环境让秦明知一时着急,但久居深宫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不对,他想要离开。
却不想另一波人早已到了门口。
先来的是箫听玉为首的一众贵女,她被席家的婢女告知席慕绵请她们过去,她们没有防备,直接叫上玩的好的姐妹过来。
一时与太子撞个正着。
“太子殿下?!”有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