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的鲛纱，轻盈丝滑，划过指间的触觉，带着几分沁人的凉意。

爱不释手的触感。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嫁衣，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明说，“大抵，是因为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明白了什么，她却只字未说，低着头的眉眼柔和地一塌糊涂，像是化开了的蜜糖水。

顾辞也不问，看着她喜欢的样子，轻笑，“去试试，看看合身不……片羽呢？”

“大抵睡了吧。”她说，“无妨，明日我再试就好了。”本来就有些害羞当着顾辞的面换嫁衣，若是……若是不好看，若是糟践了这么好的嫁衣……

心中羞怯，却又忐忑，明日趁着他不在，先偷偷试试看看效果心中才安稳些。

眉眼垂着的姑娘，有些羞赧，有些怯缩，倒是难得的什么心思都搁在了脸上，很好猜。顾辞抿嘴浅笑，在她身边并肩坐了，低了头看到纤长的睫毛，看着泛着粉色的耳垂，看着她细长白皙地脖颈，以及松散的袍子领口下，一抹雪白的弧度……

顾辞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附耳低语，“若是如此……倒真是可惜了……”

呼吸喷在颈侧，脖子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却并没有躲开，只颤声问道，“可、可惜什么？”

“可惜……”他盯着她，像紧紧盯着猎物的猎人，“可惜……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我的姑娘穿上大红嫁衣的样子，想来，必然是无限娇艳的绽放，风华绝代。”

我的姑娘……他从未用过如此称呼，落在耳畔，连耳膜都震颤，一路震到了胸腔里。

她侧目看他，呆呆的，木讷的，又憨又傻的样子。

顾辞没忍住，低头……

呆呆傻傻的姑娘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惶失措。

温暖的，柔软的，带着熟悉的药香……的，属于顾辞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那一瞬间，仿若黑暗的世界里突然星光大盛，她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对方比女子都要姣好的容色，这张脸不管看多久，都觉得好看到令人怦然心动，感慨造物所钟。

眉眼上覆下一只手，干燥、炽热，带着早已深入她灵魂的味道。

世界变地黑暗，某些感官便显得格外敏锐，耳边甚是听得到心跳声，自己的，他的，交错在一起，宛若他们的呼吸。

“傻姑娘……”声音低沉悦耳，宛若上好古琴尘封万年终被奏响，“傻姑娘，这种时候……应该闭眼睛。”

上古名琴，终遇知音。

掌心宛若被羽毛轻轻扫过，又扫了扫，然后归于安静。明显是小丫头眨了眨眼，乖乖闭上了。

顾辞勾着嘴角轻笑，就着蒙眼睛的姿势将人揽进了怀里。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满足到让人无声喟叹。他低叹一声，尽皆无言，半晌才道，“真的……不试试？”

她在他怀里，早已害羞到连眼睛都不记得要睁开，闻言只是闭着眼摇头。

这傻丫头……倒是还记得拒绝，还以为这会儿害羞地顾不得了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