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大小姐既如此心善,为何当日却放任那陈钰死去呢可见,时大小姐的心善,也是假地很呢想必,是想着那车夫去搬救兵吧?”
那女子一身紧身红衣,腰肢纤细堪堪一握,笑起来柳腰晃动,花枝乱颤得很。
时欢低着头,日光晒在她的头顶,暖融融的。她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尺方寸间,闻言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那车夫不敢。明哲保身最是紧要,何必蹚这趟浑水呢。”
言语温凉,清醒又漠然。
她从未希冀过那车夫能够带着人折返。举手之劳尚且要讲究天时地利,何况是雪中送炭呢?那可能何其微渺
她呀,从不将生的希望寄托在这般微渺的可能性上。
“陈钰虽能救,但彼时他让我心情不甚愉悦,我这人睚眦必报。”她背手而立,一身素白长裙,三千墨发只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看起来慵懒又随性。
救?彼时于她来说,便不是天时地利。
“咯咯时大小姐倒是出乎意料地有趣若非主人命我杀你倒是很像结识一下你这位朋友呢可惜”
时大小姐还是很淡定,一种格外不合时宜地淡定。
半晌,她脚尖轻轻碾了碾地面,压着一枚枯黄的叶,偏头看对方,“因为我看到了你们?”
“自然,杀人灭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那枚枯叶被碾碎,时欢不甚在意地踢了踢,碎叶随风飘去,“可方才那车夫也看到了呀。”风从背面吹来,发丝拂过面颊,有些痒,她抬手理了理,别在耳后,动作温柔又优雅。
赏心悦目得很。
那女子握着长鞭的手,紧了紧,脸上笑容消失,声音也冷了几分,“就当是全了时大小姐死前的小心愿吧。”
“哦”时欢点点头,了然,“所以,你只是要杀我,却并不是为了灭口。”
那女子瞬间神色大变!
“方才只是猜测,如今你这反应,倒是让我愈发笃定。”时欢放下始终落在耳后的手,背在身后,指腹轻轻捻了捻。缓缓上前一步,凑近了对方,弯了腰微微仰面看她,“让我猜猜是为了什么呢”
“什么样的情绪,让你违背你的主子,鲁莽擅自行动呢?”
四目相对。
红衣女子微微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眼前少女的眼睛,让人有些害怕,入骨的透彻让人无所遁形。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强自镇定,“不想死就离我远些!什么擅自行动!瞎说什么呢!”
“呵”
风过处,笑声轻又浅。哪里来的云层,遮住了阳光,在此处遮下了一片阴影。有行人从对面过来,经过两人身边时,还回头看了眼,惊艳于双方的容颜,又回头看了眼。
红衣女子心下恼火,厉声呵斥了声,“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