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前来叩门通传,说是正乘派袁蘅来访。
杜若微微蹙眉。
怎么又是这个袁蘅?
白日在厅上,那个袁掌门引见时,她也没多在意,只是觉得这少女比旁人看起来更精神些,有股子朝气在。
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一次。
杜若便嫌这人碍事了。
大约江湖上的人,就是这样的吗?
杜若不由得又想到晏珂。
晏珂不一样。
很不一样。
只是晏珂突然来了,又突然走了,归期不定,自己也没办法找她,即便有办法,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杜若心里忍不住生出来一股烦躁。
更不想在这晚上见人了。
于是,杜若便回道:“不见,请她走吧。”
侍女应声去传话,过了片刻,侍女却又回来了,道:“大小姐,袁小姐说是为了今日之事,来赔礼道歉的。”
杜若正想再回了她,却忽而想到了什么。
今日在厅上,那位袁掌门第一次见到自己,就立刻推了这么个徒弟过来,说要给自己作玩伴。
庄主婉拒,那袁掌门还是坚持。
究竟为的什么?
杜若捏了捏指尖,几个想法一一排过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可能。
墨冠莲鼎。
正乘派亦是为了墨冠莲鼎而来。
且应该也听到了那首童谣还有各种传言。
否则实在难以解释。
不过要想确切地弄清楚,杜若看向门外,那里不正站着一个答案吗。
杜若改口道:“请她进来吧。”
侍女应声:“是。”
袁蘅进来了,又是先向杜若抱拳行礼道:“杜大小姐。”
杜若并不打算站起来,只抬头朝袁蘅看过去,问道:“不知袁小姐夤夜来访,有何贵干。”
袁蘅赶忙道:“杜大小姐别这么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我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来的。”
杜若淡淡道:“我已经说过了,一点家事而已,与你无关。”
袁蘅却是坚持:“但我确实唐突冒犯,应当向杜小姐赔罪。”
杜若可有可无道:“这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杜大小姐,”袁蘅就抬手挠了挠脸,说:“其实……这是师父吩咐我来的。”
杜若微一抬眼:“你师父?袁掌门吗?”
“嗯,是啊,”袁蘅还站在那里,倒是个直肠子,还没等杜若套话呢,就自己一股脑都说出来了:“我们来之前,师父就吩咐过我,叫我要照顾好你。”
“可是我看你身边护卫也并不少,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
杜若觉得自己捉住了一点关键:“来之前,袁掌门就交代你了?”
袁蘅点头:“是啊。”
有意思。
杜若捏了捏指尖,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请问袁小姐,贵派的驻地,是在哪里?”
袁蘅没觉得奇怪,又很是耿直地回答了:“我们正乘派的驻地,就在庐陵啊。”
庐陵。
又是庐陵。
难道又是一个巧合吗?
只怕不是能用巧合解释的。
她刚想到二夫人是出身庐陵的,现在又来了一个驻地就在庐陵的正乘派。
而这正乘派的掌门,来之前,就先特地交待了徒弟,要照顾好自己。
但离奇之处,就在于,这掌门先前是从没有见过她的。
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旧友的女儿,如此嘱咐徒弟,实在不能不叫人起疑。
至少该疑惑这用心为何。
袁蘅不知道因她的一句话,杜若就已经想到了别处去。
还在那兀自纠结着杜若叫她的称呼:“那个……杜大小姐,你还是别再叫我袁小姐了,从没有人这样叫过我,听着真是太奇怪了……”
杜若收回思绪,看向袁蘅,淡淡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袁女侠吗?”
“别别别,”袁蘅赶忙摆手道:“我哪里能担的这样的名号,杜大小姐,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袁蘅。”
“袁蘅,”杜若从善如流,微微笑道:“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袁蘅又挠了挠脸,一副要走又不敢走的样子:“我……”
杜若问道:“有什么为难的吗?”
袁蘅就一点也没为难地把自己师父全卖了:“我师父说让我……让我在你这多待待,说万一再有贼人夜闯兰泽山庄,我也好保护你。”
杜若看了一眼袁蘅,不由得有些惊奇。
这是个什么种类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