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用瓷托盘把两碗甜粥盛出来。
一碗大的,一碗小一点的。
他把那碗小点的放到陈灿面前,然后再转身去冰箱里拿冰水。
陈灿从沙发上爬起来,探头看那碗粥。
粥面上撒满了金黄的桂花,她拿勺子往下一舀,舀起好厚一层沙绵软糯的豆沙。
白粥只有一个浅浅的底。
这个量,估计全盖给她了。
厨房里传来关冰箱的声响,他出来,给她带了杯温水。
陈灿本来就没什么脾气,现下主动同他搭话:“怎么别院有干桂花,你不是不喜欢吗,我上次都没买。”
他解释道,“阿婆给的。”
周放落坐于她对面,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她身侧,那个替他受过,深深凹下一个洞的靠枕上。
他眼神一顿。
再回到客厅,想起几分钟前,那首昏暗又短暂的片尾曲。
他为她折腰,
当了个畜生。
现下灯火通明,万物无所遁形。
小姑娘在他对面,眼神干净清澈,不似方才那般招人。
周放目光落在她鼻尖那颗很淡的朱砂痣上,心就倏地漏了一拍。
到后来他低下了头,嗓音很轻。
他说:“灿灿,哥哥向你道歉。”
“刚才,很对不起。”
陈灿有些不知所措的抬眼。
周放竟然道歉了。
就仅仅因为,掐了她一下。
听起来,还蛮真诚的,也不像是在讽刺她把他靠枕锤坏了的样子。
陈灿斟酌着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回:“没、没关系?”
她这么一说,周放的唇线瞬间绷直。
他眼睫微颤,有些烦躁的皱眉,沉默几秒,他说:“不行。”
周放起身,走近她,“你锤我几下吧。”
陈灿:?
“……”
果然是在讽刺她锤靠枕。
陈灿:“我不要。”
周放进一步逼近,自上而下俯视,遮住了大半的光,有很强的压迫感。
而他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声音透着寒气,尾音重拖着威胁:“你锤不锤?”
“……”
她承认那一瞬间,属实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竟然问他:“锤几下?”
周放一愣,还真就这个问题,思考了几秒。
随后,他神情认真,得出结论:“两下,第二下要比第一下重一些。”
陈灿:?
这、这您都从哪算出来的这么具体的要求?
她对上周放面无表情的脸。
怂到垂在身侧的手连握紧拳的气力都没有。
“我、我锤哪里?”
周放下意识垂眸,目光落在她鼻尖的那颗很小小的朱砂痣上,再往上移。
却倏地与她视线相撞。
他眼神第一次有闪躲,掩饰般的把右手臂举到她面前。
陈灿看了眼,抿了抿唇,她声音放轻。
“我不打它,你换只手。”
他这才注意到那条疤,于是换了只手。
陈灿紧了紧拳头,临了最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事真的是莫名其妙。
究竟为什么要锤他啊。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有毛病。
她把手往身后一藏,脚下使劲往后挪开一段距离,神情戒备:“我不玩这个,你、你让罐头锤你好了。”
罐头闻言狗窝里探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