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对呀,扒皮。”小男孩仿佛打开了什么新大门,惊喜拍手道:“我爸总骂我要扒了我的皮,可我还没见过扒皮什么样呢,正好扒它皮试试。”
“好呀,好呀……”其他小男孩们跟着拍手笑。
那只小松鼠似乎听懂了一样,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连叫也不叫了,认命般瑟瑟发抖。
沈诚润心头泛起一阵冷意,随后就是愤怒。他不知道这群孩子什么样的天性,怎能如此残忍。
就是如老鼠一样的害鼠,祸害了他的东西,他再怎样愤怒,抓住后直接弄死就是了,也不会想要折磨。
为什么这群小男孩却会毫无同情心地去折磨一只于他们而言没有一点伤害性的小动物。
原本沈诚润想着若是这只松鼠祸害了他们家里什么东西,他赔偿让他们放了松鼠,现在就不用了。
沈诚润直接大步走过去,一把夺下小男孩正抽松鼠的柳条,又狠狠一脚将那只大黄狗踹了出去。
别怪他对这只黄狗狠,为虎作伥的伥本身也并不无辜。
小松鼠此时赶紧快速逃窜,跑进旁边的松树林,一跃而起,爬上树尖,隐没身形,消失不见。
小男孩反应过来后,顿时大怒,对着沈诚润就撞过去,“你凭什么放走那只松鼠,我要扒了你的皮!”
对待这种天生残忍魔鬼一样的熊孩子,沈诚润可没有什么耐心,他一把就摁住小男孩狠狠一掼,把小男孩摔了一个重重的屁股墩哇哇大哭起来。其他小男孩畏惧沈诚润不敢上前,就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还有几个迅速跑走了。
倒是那条大黄狗见小主人被打,汪汪叫着咬上来,沈诚润正憋着一口气呢,捡起地上石头就砸向那只大黄狗。石头正正砸在大黄狗身上,把大黄狗砸得发出几声惨叫,夹着尾巴不敢再过来,只敢远远地叫着。
小男孩发现势头不好,顾不得坐在地上哭,爬起来就跑,大黄狗跟在他后面狼狈而去。
虽然赶走了小男孩和大黄狗,但是看着地上的血迹,沈诚润心情却很不好,也不知道那只小松鼠没被救治还能不能在残酷的大自然环境下存活。
沈诚润深深叹口气,抬脚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没想到他只走了几步,就感觉到裤腿一紧,脚旁有叽叽吱吱的叫声。
沈诚润低头,正是刚才那只小松鼠,小松鼠抓着他的裤子迅速爬上来,沈诚润不禁伸手接住它。这么近的距离,也让沈诚润看清了松鼠身上的伤痕,那么小小的瘦骨嶙峋的身体上被抽打的没一块好肉,血淋淋的毛斑驳在一起。本该毛茸茸蓬松的大尾巴上毛都没了,有一块已经露出皮肉,看样子像是被硬生生薅下去一样。
沈诚润不敢想象他没看见之前这只小松鼠经历了什么折磨,只这些伤就够让他心疼的了。
小松鼠趴在沈诚润的手掌上,筋疲力尽,似乎随时都会死过去,可是即便这样,小家伙还是张嘴吐出一枚小小的果子,还冲沈诚润有气无力的吱吱叫唤两声,似乎在感谢他救它出来。
沈诚润鼻头发酸,眼眶发胀,“你吃吧,我不吃这东西。”
小松鼠却已经闭上眼睛,在沈诚润手掌上一动不动了。
沈诚润心头一跳,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然而幸而这就快要到他家了,沈诚润对这附近熟悉得很,赶紧捧着小松鼠飞奔起来。
“韩医生,请您帮我看看这只小松鼠!”沈诚润风一样跑进中医馆。
“是一只松鼠,这松鼠怎么这么惨,这是被谁家小孩打的吧。”医馆的学徒先看见,摇了摇头道:“你可怜它就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埋了吧,皮肉都没一块好的了,救不活了。”
正好这时候韩老大夫走出来,沈诚润赶紧捧着小松鼠过去,“韩医生,请您救救这只小松鼠。”
那学徒眼见沈诚润不听自己劝,一个劲往把那只血淋淋脏兮兮的松鼠往韩清正眼前送,生气撵人道:“就算你要救它,也要找兽医,韩老是救人的,又不是救畜牲的。你这人怎么占便宜没够,之前自己一家人生病就找韩老白看病,现在搞只老鼠还往韩老跟前捧。”
沈诚润忙解释道:“我有钱,韩医生,这次我给钱,之前欠下的医药费我也都会还的。”
韩老这个时候也看见被沈诚润捧在手心中的遍体伤痕的小松鼠。他冲自己的学生摆摆手,制止住学徒撵人的动作,那学徒虽心有不甘,却只能站在韩老身旁,双眼虎视眈眈瞪着沈诚润。
“这是松鼠?”韩老问道。
“是的。”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若不是沈诚润事先告诉他这是只松鼠,韩老还以为是只老鼠呢。松鼠于老鼠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那蓬松的大尾巴,这只松鼠的尾巴上的毛被薅秃了,只剩下光秃秃皮肉血淋淋的一根尾巴。
沈诚润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情绪,“我在路上遇见的,它实在可怜,被几个熊孩子捉住玩弄。”
韩清正重重叹口气,“我这里有一些止血消炎治疗外伤的药材,你拿回去捣碎给它敷上吧,这么严重的伤势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肺腑,能不能医治好,只能看这小家伙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