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道,“太妃冥寿礼三日前便结束了,许是十王爷得知相爷近日大婚,便来瞧瞧。”
这边厢,杨幼娘刚爬上树梢,便发现树枝延伸的墙外仍有墙,她气得直跺脚,索性在粗壮的枝杈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便听得树下有人在唤她,她浑身一震,险些从树上摔下来!
她明明再三确认过,这棵树方圆百步都无人的!他们是何时出现的?
她暗自咬牙,扭头俯瞰,却见一个清朗的少年正拉着一个女童抬着头好奇地看着她。
那少年笑起来露出了两颗虎牙,眉宇间竟与霍桑有些相似,而旁边那个粉红色的女童,一脸软糯,很是可爱。
听他们对她的称呼,想来他二人是霍阎王的亲戚了。
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她轻咳一声,脑子里瞬间闪现出坊间说书先生的一句话,于是她道,“登高便能望远,望远便能开阔心境。”
霍一惊得瞪大双眼,“相爷,夫人此言何意呀?”
霍桑却眯了眯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刘晟亦是一惊,方才远远看过来,还以为这位新表嫂想要通过这粗壮树干翻墙,所以本着好奇以及看热闹的心思过来问一问。
谁想她竟有这般思维情怀,一时之间竟是肃然起敬。
不愧是德才兼备的林尚书之女!
他立刻撤去戏谑的心思,点点头,“表嫂说得在理!霍府被表兄弄得死气沉沉的,住久了难免心闷。”
“既如此,那你还来作甚?”霍桑那如从地狱而来的声音叫众人虎躯一震。
刘晟额间的冷汗唰得下来了,树上的杨幼娘更是不敢动。
杨幼娘:不是说他出府公干了吗?她可是再三确认之后才敢来这片区域活动的!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刘晟:不是说他出府公干了吗?他可是再三确认之后才敢带着嫣儿来瞧表嫂的!他怎么就回来了?
刘晟暗自拉了拉身旁的刘嫣,小女童会意,咧开嘴露出了上下两排可爱贝齿,躲在刘晟身后探出了个头,“表兄安好!嫣儿来给表兄请安!”
这毫无情感可言的请安,明明就是被胁迫的!
刘嫣努力地笑着,似是等着霍桑的回应,良久,霍桑才道,“嫣儿,你是公主之尊,岂能同你十哥一道胡闹?”
刘嫣被他这么一说,仿佛是老鼠见了猫,连忙缩了回去。
刘晟陪笑道,“我才去妃陵几个月,表兄就成婚了,嫣儿也着实好奇那位与表兄成婚的嫂嫂是何模样,这才带她来的。顺便……”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这可是东海的夜明珠,是我专门着人去东海寻的,恭贺表兄表嫂新婚大喜。”
刘嫣也跟着拱手,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着实叫人有些心疼。
这霍阎王待旁人那般冷漠也就罢了,怎地待自家姊妹也这般冷漠?仿若仇人似的。
刘嫣公主这般可爱软糯,竟被他吓成了这样,实在是造孽。
她正感叹着,却听霍桑冷冷地冲她喊了一句,“还不快下来。”
她又是虎躯一震,被霍阎王直冲冲地喊着,着实是很不舒服啊。
从树上下来后,刘晟便以向霍桑请教兵法为由将刘嫣丢给了她,他以为她会嫌弃,谁想此举正合她意。
她自小便喜欢软糯的孩子,当年杨老将阿离捡回来时,她便一直抱着他不撒手,还嚷嚷着要护着他一辈子。
后来杨老故去,她与阿离相依为命,谁想当年所言还真是一语成谶。
有阿离这个试验品在先,再难搞的孩子在她手中,她都能将其哄得开开心心的。
更何况这位小公主看着软糯又和善,才过了不到半刻钟,便同她玩到了一处。
府内人烟稀少,树木阵法遍地,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刘嫣便道,“嫂嫂,不如咱们去树上玩儿吧?”
杨幼娘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她这般小,若是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那还了得?
再者说,她虽年纪小,却是先皇最小的女儿,身份尊贵着呢,若是出了什么事,她纵使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保命最重要。
刘嫣见她不答应,也只好放弃了,但她想了想,又道,“嫂嫂,你方才爬树,是想逃跑吗?”
这晴天霹雳的童言无忌让杨幼娘再一次虎躯一震,她慌忙否认,“嫂嫂这是在看风景的!”
“可十哥说,嫂嫂你爬树时鬼鬼祟祟的,像极了偷了东西要逃跑却又逃不出去的笨贼。”
“胡说!”杨幼娘极力否认,“那是因为那棵树实在太难爬了!”
“哦。”刘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见她对爬树这般感兴趣,杨幼娘灵机一动,便开始同她讲起了爬树的技巧。
就这样,两人在霍府内闲逛着,时不时停下来讨论着哪棵树好不好爬,哪棵树又不能爬,竟是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下午。
至少杨幼娘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