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半空,刹那间照亮了古庙,紧接着奔雷轰鸣,似有暴雨将至。
正准备离去的段昭然:……
不会这么巧合吧?
很快屋外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打在屋顶瓦片上,沙沙作响。似乎怕段昭然离开似的,大雨变成了暴雨,又急又快,犹如天闸泄洪。
这大概是段昭然有生之年见到的最快的暴雨,她一下进退两难了,这可怎么办?
“你留下,我无妨。”
黑衣男人也察觉到天气的变化,下这么大的雨,段昭然离去,又能去哪里落脚。更何况,他并没有独占古庙的意思,不愿意与人亲近,不过是不愿意有人被他这身病骨沉疴连累。
段昭然听到黑衣男人的话,微微愣神,他是在挽留她吗?
这不机会来了!
她爽快地答道:“哎!恩公,那我就留下来了。”
至于雨停了之后,她离不离开可就难说了。
黑子男人没有再理她,合上了双眸,坐在枯草堆上打坐。有些人天生气质好,坐在乞丐窝里也是神仙样,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段昭然能感受到对方的诚心,没觉得话少是失礼。
屋外狂风大作,伴随着暴雨而来,将两扇破烂的大门吹得直晃动,撞得哐哐作响。
段昭然心情愉悦地去关门,瞥了一眼屋外,大雨濛濛,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屋檐下的雨水。它汇成了断线的珠子,从屋檐下滚落,溅在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上,落地成花。
双手一拉,将两扇大门勉强合上,隔绝了屋外的水汽,耳畔的雨声也小了不少。
下雨天,在破庙里躲雨,再来一碗美味的鱼汤,再惬意不过了。
五条鱼抓起来时,在河边已经清理干净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配料。段昭然心里也没底,原以为没有这玩意儿,没想到翻翻乾坤袋,应有尽有,甚至连葱姜蒜都有。
她心道:还真是按照她设定的?
先将鱼放在锅里煎了个两面黄,散发出微微的焦香味,迅速捞了起来,盛在圆盘里。然后,又倒上半锅水,添加了些柴火,柴火不够,火力不足。段昭然手指微转,灵力顺着指尖传了过去,火焰飘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就将水烧得个滚烫沸腾。趁着这个机会,她迅速将五条鲫鱼下锅,等着鱼汤再一次沸腾时,就变成了好看的奶白色。
段昭然别的法术不行,医修炼药控制火候是基本功,掌控得游刃有余,用来做菜也不差。
这不,后面再添加了一些配料,奶白色的鱼汤飘着葱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慢慢地,氤氲在阴森森的破庙里,冲散了凄清的气氛,带来了几分烟火气。
段昭然犹豫了一下,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黑衣男人,他还在打坐,也不知道喝不喝鱼汤。也就是一抬眼的时间,她还是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两个蓝底瓷碗,先舀了三勺子鱼汤,给对面端了一碗过去了。
“恩公,我熬了鲫鱼汤,很补灵气的,你歇下来时再喝。”
她不等黑衣男人回答,便转身离去,却没看见对方睁开眼的刹那,眼底的呆愣之色。
段昭然回到锅炉边,又端着另一个蓝底瓷碗,给自己舀了三勺子鱼汤。她双手捧着瓷碗,坐在几块木头搭建的“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着,清甜鲜香的味道流转在唇齿间。
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喝完鱼汤之后,段昭然就将所有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有去管对面的救命恩人喝没喝。
她与对方分开坐着,各占古庙一边,泾渭分明,很有默契地互不打扰。
慢悠悠起身,踱步到门口,段昭然隔着破破烂烂的大门看着门外大雨沉思,她返回到大殿之内,从乾坤袋里翻出了文房四宝。
将一张方方正正的大纸裁剪成两张条幅装,大笔一挥,上书了两行字。
不知道是不是段昭然的这番动静吵醒了黑衣男人,他不再安静地闭目打坐,而是睁开了双眼,瞧了一眼段昭然的写字动静。又低头看着面前的鱼汤,依旧散发着香味,沉默了片刻,他端起了碗。
段昭然也没闲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弄来了三四盆花,摆放在屋外朱红柱子背后,丑不拉几的,丝毫没有观赏价值。
黑衣男人怀疑地看了眼盛着鱼汤的瓷碗,蓝底瓷碗,还镶着金边,很有品味。
又过了一会儿,段昭然从乾坤袋里放出了金钱豹,正是那只被黑衣男人一叶割喉的金钱豹。她想把金钱豹立着放置,怎么放怎么倒,实在不行,准备把金钱豹趴着放置,却因为死亡久了,四肢有些僵硬。
段昭然正在和死去的金钱豹奋斗时,黑衣男人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鱼汤,看不上去了,他道:“定身术,试试看。”
定身术?
段昭然翻遍了脑海里的记忆,也没找到这招术法的记忆,很明显,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