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好笑地回过头,眼神在柜子侧面下方一片暗处定住,她上手抚开了最上面一层,果然,里面有一处凸起的地方。
她伸手按下机关,柜子突然发出一道沉重的声音,像是机关开启的声音,随即柜子两扇门各向两方移去,一个漆黑看不见底的洞露了出来。
裴述嘴巴微张,一副惊讶的样子,“这...”
乐清一头扎了进去,回头看见裴述一副呆傻样,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哦...好的。”裴述连忙应了一声,跟着乐清的脚步进了洞。
洞内犹如黑夜,他们俩沿着石壁往前摸索。
视觉丧失,听觉与触觉变得十分明显,乐清只觉身后紧紧贴着她的裴述像是夏天的火炉,热的她喘不过气。
没等她说话,裴述先她一步开口问道:“乐兄怎么知道那里有机关?”
乐清沉默一会,解释道:“整间屋子都有灰,就一半梳妆桌和那里没有灰,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裴述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我专注于梳妆桌去了,没想到乐兄早就在寻找机关了。”
他凑近乐清,眼睛亮晶晶的,“乐兄真厉害。”
乐清没理他,裴述没得到回复也不恼,接着道:“若我一人来找南兄,定是要找上许久,幸亏有你在。”
他还是离她很近。
“离我远点。”乐清没了刚刚的客气。
南若厘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想起书里她死的时候一身的毒,明显不是同一种毒药,除了这些狗男人还能有谁?
每个人都下一种,以为她是毒药罐子吗?
她闷头往前走,不想搭理裴述。
裴述原本紧紧跟在乐清身后,听到这句话,他怔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又迅速往后退一大步,与乐清拉开距离。
听见乐清脚步声远了些,他才继续沿着石壁往前去。
洞内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只剩两人的呼吸声与脚步声,裴述沉默了一路,此时突然开口道:“乐兄是否...惧黑?”
乐清闻言立即反驳道:“从未。”
裴述听见前面人明显变重的脚步声,轻笑打趣道:“其实是在下惧黑,乐兄能否与我说说话?缓解一下在下紧张的情绪?”
乐清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怕黑?”
裴述笑道:“小时候家里为了省钱,晚上不点灯,我娘就会给我唱曲子,我就不怕了,乐兄可会唱曲?”
乐清回答的很利索,“不会。”
“无妨,我唱也是一样的。”说着,不等乐清拒绝,裴述便唱起一只小调。
黑暗的洞穴中,身后的小调浮起,盈于耳侧,唱的是家中老母盼子归,充斥着母亲的殷切盼望与慈爱。
就像是小时候奶奶哄她入睡的曲子。
乐清默默听着,紧紧抓着石壁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松了些。
小调一曲毕,裴述期待地问道:“如何?可还入耳?”
乐清打趣道:“着实动人心魄,听得我差点把裴兄当做母亲了。”
裴述微微张大眼睛,“这...倒也不必。”
乐清轻笑一声,清脆的少年音雌雄莫辩,回荡在窄小的洞穴中清晰地传入了身后裴述的耳中,刺得他耳后痒痒的。
他用手蹭了蹭耳后发痒的地方,只觉这山洞有虫子。
他们顺着山洞的路走了很久,久到乐清都要以为自己瞎了,直到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乐清平静了下激动的情绪。
在靠近光亮处,乐清敏锐地听见前方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她迅速向后退去,身后的裴述被撞个满怀。
乐清利落转身将他压到一旁的山壁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偏头紧紧盯住洞口。
裴述被乐清的一系列动作弄的一脸懵,背后是坚硬的石壁,胸口被乐清紧紧压住,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乐清细细听着洞口处的声音,
“你这婆子,怎地忘了关机关?”听起来像是那个壮汉。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婆子老了,分不清。”
壮汉骂骂咧咧的,就要伸手按下机关,突然动作凝滞,“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老婆婆啐了一口,“说什么胡话?大白天的还能见鬼吗?”
壮汉狐疑地往乐清这个方向探头,像是要往她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