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算姻缘?”
“哎哟!大妈双手一拍,“真是大仙儿啊!”
“但是……”齐天犹豫,“我这人有个毛病,说话很直,您要是听了不高兴,可别骂我。”
大妈豪爽道:“哪儿敢呀,您尽管说!”
“你说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大妈说完,齐天心想都快五十了,于是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委婉道:“其实一辈子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去去去!”大妈脸立刻变了,“你到底会不会算啊!”
齐天把墨镜拉下来些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瞅着大妈,啧了一声:“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你没瞎啊?!”大妈惊呼。
“谁说我瞎了?”齐天皱眉。
“没瞎你戴个破眼镜儿干啥!装神骗鬼啊!”大妈嫌弃地摆了摆手嘀嘀咕咕地埋怨着离开了。
“我!”齐天双手叉腰不断运气。
宾利车再次停在老街街口,齐衡下车往古玩店走,与刚从店里出来骂骂咧咧的大妈擦肩而过,大妈拉住齐衡,说:“大兄弟,你别进去了,这家算不准!”
齐衡礼貌地点头:“多谢告知。”
“诶,我跟你说,我叫他帮我算姻缘,你猜怎么着,说我孤独终老!有他这么算命的么!肯定是骗子!”
齐衡笑了笑:“恕我直言,您的夫妻宫天生缺陷,今生的确没有姻缘。”
“你你你你!”
齐衡言罢径直步入店内,独留大妈在外头破口大骂。
“爸,您说了啥,内大姐那么激动。”齐天擦着八宝琉璃对碗道。
“和你说的一样。”齐衡从柜子里拿出雕花木盒,将罗盘放入其中,盖上,“你啊,还是少说话吧,容易得罪人。”
齐天不乐意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现在的人都不爱听实话,”齐衡说,“再这样下去,没人找咱了。”
“怕啥,不是还有您吗?”
“那你就乞求老天让你爹我活到九千岁吧。”
“……”
父子俩刚聊完,一个胖子进到店里:“算命!”
齐天拍了拍齐衡的胸脯子:“我来我来,今天最后一次,我保证。”
齐衡默许了,随他去。
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齐天说:“算财运?”
“男人不是为钱就是为女人啦!”
“请报您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是出生年月日?”
“也可以。”
胖子说了出生年月日后,齐天食中二指朝胖子眉间从下往上一抹,道:“黑中一点红,今日您有血光之灾,至于财嘛,险中求。”
胖子听不明白:“啥、啥意思?”
齐衡摆弄货架上的古玩接话道:“就是让你出门注意看车。”
“这跟车有啥关系?”
齐天摸了摸鼻子,总不能真说实话吧?于是把目光落在齐衡身上,齐衡又说:“天机不可泄露,您多注意就是。”
“你这算得准不准啊!”胖子露出质疑的眼神。
“不准不要钱。”
“成!那等灵验了我再给钱吧!”胖子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嫖完不用给钱似的喜滋滋地出了店门。
不到三分钟,那胖子捂着带血的脑门儿一瘸一拐地进店里,将一千块钱啪地拍在柜台上!“我服!我出老街巷子口就被车撞了!对方直接赔我两万块医药费!”
然后再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古玩店。
“……”齐天拇指和食指捏着那一沓钱,“沾到血了……”
“买些吃的给附近的流浪汉,”齐衡道,“记得把钱花完,一毛都不能剩。”
“哦。”
“顺便把外面的牌子翻一翻。”
“知道。”
齐天拿着那一千块钱走到店门,把挂在大门上的木牌翻了一面,由“风水占卜”变成“古玩奇货”。
齐家的规矩,沾血后的钱财不可自行留着,必须散尽来行善,且不能用在黄赌毒以及杀人越货等事上,若是违反……齐天摸了摸脑袋,后果是啥来着?
齐天买了盒饭,又买了些衣物,提到附近天桥下方的流浪汉聚集点,那几个流浪汉以捡破烂为生,长期以来得到齐衡齐天的照拂,总算在寒冬中活下来。
然后齐天发现,多了一名流浪汉,他就这样独自一人靠坐在墙根下沉默不语,拧成股的长发耷拉在前方,遮盖了面容,全身脏污,连鞋子都没有,打赤脚。
齐天问其他的流浪汉:“新人?”
流浪汉们摇头,其中一个流浪汉说:“昨、昨天在、在这里。”
意思是昨天才出现的。
齐天手里拿着剩余的一个盒饭往那孤独的流浪汉走去,没想到那流浪汉突然站起来越过花丛身手敏捷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