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杨思彤这样的人,不可能听不出谢微雨话中有话的礼貌提醒。
杨思彤千算万算,没想到这新来的员工是朵带刺小雏菊,她感觉自己在公司那么多年的老资历,受到了新员工的质疑和挑衅。
不巧此时卫生间有人进来,她只得作罢,临走时看了一眼谢微雨,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缺点他们那个年代的职场教训和磨炼。
职场岗位竞争在每个公司都有,谢微雨既不想卷进去,也不想被人当枪使。有的人就是这样,第一次不反击,她会以为你好欺负,从此以后变本加厉,将来闹出来的可就不是扣帽子这种小事了。
重新回到岗位上,谢微雨又接到上面发下来的商品校对内容,这些基础活繁琐,一忙便又是一天。
临睡前,谢微雨给谢繁星发了一条微信,大概交代了一下这段时间和余悠悠打游戏的内容,其中就包括余悠悠捡装备的事情。
她留了个心眼,没把余悠悠主动提见面的事情告诉她。
谢繁星你可长点眼睛吧,好好看看这小绿茶是个什么德行!
第二天,因为天气回暖,谢微雨差点睡过头,眼看着前方几米开外的电梯还有一个位置,她一个快步冲过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她眼睁睁看着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挤进电梯,无情关上了电梯门。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后知后觉那个走进去的背影和陈君彦有点像。
不过他的公司在城区,怎么可能会跑来这种偏远的新开发区。
一大早就把别人的背影误会成渣渣前男友,谢微雨一早上的心情都很郁闷,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陈君彦这个名字永远滚出她的记忆。
她不太想承认自己眼拙,看错了一个人渣的事实。
回过神来,谢微雨才发现自己在文档里写了一连串的“人渣”字样。她立刻气愤的敲在键盘上,把那些字一个个删掉,直到戴春桃往她的办公桌上丢了坨面巾纸,她扭头看去,发现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看站在门口的陈景秀。
她这才注意到陈景秀右手缠着石膏,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仿佛是从谈叙白那里学来的严肃表情,陈景秀少了往日里那种脸上挂笑的做派,大家都知道他是谈叙白的心腹,便也害怕了起来。
他径直往她和戴春桃的工作岗位走去,最后停在戴春桃面前,问:“你……”她看了一眼她的工作牌,“小戴同志。”
“到。”戴春桃被点名,蹭一下从工位上站起来,椅子也因为这个动作拉扯出一道明显的噪音。
陈景秀的脸色好像因为这个声音更黑了,他虚指了一下她的电脑键盘:“你平常的打字数度快不快?都做些什么工作?”
“我打字速度啊……”戴春桃心有顾虑,不知道陈景秀问这个问题是要做什么,会不会根据打字数判断她平常有没有开小差玩游戏:
“就普通人的速度,一分钟大概六十……个吧?”
陈景秀好像对她很失望,转而望向谢微雨:“小谢同志,你汇报一下。”
“我大概一百二,最近都在做校对,复印资料一类。”谢微雨同样一头雾水,就怕下一刻话唠子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
结果陈景秀指了指她的手提包,扭头就往门口走:“关上电脑,拿上你的包跟我走一趟。”
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同情的唏嘘声,谢微雨知道自己完了,上班第三天被老板炒鱿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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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陈景秀身后,她目睹路过的人对她投去或同情,或怀疑的目光。
如坐针毡的跟在他身后走到顶楼,谢微雨终于忍不住了:“陈总助,什么事情非得来这里说啊,我新来的,才三天,公司里的人我都不熟……”
她的脑袋差点撞到停下来的陈景秀身上:
“你以为我是想盘问你啊,就你这样文弱弱又皱巴巴的小姑娘,怀疑你踩只蚂蚁都要哭出来。”
“蚂蚁做错了什么。”
“那你也没做错什么,怕什么。”陈景秀把助理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举着自己打着绷带的手,“昨天晚上下班晚,路过我家门口那条阴沟路,不知道哪个孙子缺德偷井盖,我啪一下掉进去,两眼一黑,你猜怎么着,万幸我发现自己还活着,就是他大爷的,我右手断了。”
陈景秀说相声一样,把谢微雨忐忑了一路的心情化解了,他指了指总裁室正对着的办公室,他的位置旁边多了个明显是新增的办公桌:
“听说女生心细一点,我就想着从你们部门抓个人帮我打下手,等我右手能干活了,你再回去。”
原来是当总助理临时文秘,谢微雨放宽心了。
助理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一墙之隔,装修和他们的办公区天差地别,被大面积灰白冷色调充斥着的冷硬风装修看起来有点冷清,办公气氛严肃到仿佛说话都得小上几分贝。
陈景秀带着她到办公区走了一遍,又交给她一些简单的工作,之后便低着头去忙自己的工作了。那之后小半天,这屋子里就只有她和陈景秀两个人办公,偶尔陈景秀出去接电话,里面便安静的只能听到打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