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天那声枪响之后，关小天停住了脚步，他看到公牛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枪，带着队友前行，心里有股寒意。

他回过神朝前奔跑，于公牛拉开一段距离。关小天内心想到，那公牛狠到连队友都杀，但自己手上也沾有战友的鲜血。关小天本能想要排斥这种想法，却可笑的发现，自己不过是以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这个世界是一个染缸，每个人进去都会蜕变掉本来的颜色，变得和里面的人一模一样。关小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公牛一样的人，心里陷入了迷茫。

在一处角落里面终于找到一辆大车，能容纳所有人。在双方的一致同意下，驼峰担任了驾驶员。关小天坐在中间的位置上，旁边坐着公牛的两名手下。关小天后面坐着凌天越，他和公牛坐在最后面的连排座椅上。

凌天越这么安排，就是为了盯着公牛和他的两名手下，就算他们突然发难，他们也能利用有力站位，迅速控制住局面。

汽车快速前行，似乎到了城市的边缘，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少，建筑也越来越少。直到所有的丧尸都消失在眼前，前方只有茫茫的旷野，以及远方叠起的山峦。

到了安全区，大家彻底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但此刻没有人去享受着劫后重生的感觉，每个人脸上都有复杂的表情。

队伍从十个人锐减到六个人，两边人都有战友死去。每个死去的战友都和活着的人，或多或少有些交集。想到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人，今天就永远看不到了，对战友的愧疚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公牛仰着头，他的墨镜从来没有被摘下，他不愿意让人看出他内心，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刚强。但再坚固的石头在经历如此劫难之后，都会留下痕迹。

他也例外，嘴上已经没有笑容，脸上显得有些没落。

黑皮困守在百货大楼正大门，被刷新出来的丧尸干掉了。阿新从车子里摔出来，被丧尸分尸了。阿志被道路旁涌出来的丧尸包围，就算他不开枪，他也活不下去。

公牛看了一下腕表，从零点刷新到现在，正好过了整六个小时。在这六个小时里面，一名手下重伤，一名手下轻伤，连自己身上都挂着彩。但比起这些，自己的三名手下，彻底留在了身后的城市废墟里面。

这是公牛进入这个世界，遇到最惨的情况。

关小天手里握着张扬的铭牌，他想回去夺回张扬的尸骸。但回去又能如何，恐怕那时候早已消失了。只能紧握住张扬的铭牌，忍受住内心的疼痛。

汽车开出去很远了，天空也变得蒙蒙亮起来。

“差不多了，放我们下车吧！”后面的公牛说道。

驼峰通过后观镜看着凌天越，凌天越朝他点一下头。随后，汽车开始减速，停靠在马路牙子上。

车上众人依次下车，根据彼此阵营，分开成两波人，相互看着对方。